虞瑜抱紧腰包,“那就让她打吧,反正蒙学姐能扛得住。”
蒙:“……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虞瑜装成听不懂,“学姐最厉害啦,我给学姐加油!”
淡蓝色虚影:“你们从何而来?”
虞瑜:“当然是外面了,前辈你恢复理智了?”
淡蓝色虚影看着她们,“……你们暂时不太像异常。”
“真好,我可以交任务吗?”虞瑜拿出三本书,“我把你的书找到了!!!”
呆呆前辈:“……”
蒙:“……”
直播后的风夜等人:“……”
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淡蓝色虚影也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吐字,“……我记得,你刚刚,才,硬,从我的书架,抠走。”
虞瑜:“哦,还要去上一层交任务是吧?”
“我就知道没这么方便。”
呆呆前辈:“你能把我的书还我吗?”
虞瑜瞬间收起,“不行,前辈你忍一忍,不管是哪个你,书架圆满都是圆满啊!”
淡蓝色深呼吸,“徽章给我。”
虞瑜不太想给,蒙催促,“给她。”
虞瑜凝视她。
蒙面无表情,“回去你问大执政官要,拿别人的做什么?”
虞瑜撇嘴。
就大执政官那屑?可拉倒吧。
她的小表情,风夜看的无比清楚,眼角抽了抽,再次安抚自己,制怒,当大执政官要制怒,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呆呆前辈接到手,徽章立刻发出深蓝光芒,‘无风’二字在特殊的法力脉络下绽放,沉下声道,“木城,自乘……”
一连报出六个代号,六个虚影都停了下来。
“大执政官命你们回归各自岗位,不得有误!”
“是!”五个虚影立刻听令。
“木城,你有异议?”
“魔像……学姐让我看守魔像……”
呆呆前辈瞥了眼虞瑜,“她不在这层,你先回去,她回来我和她解释。”
好半天,木城才呆呆的出去了。
蒙依旧维持着结界,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可思议……”
但就说了一句,她就不敢再多想。
虞瑜:“呆呆前辈,你能告诉我她们为什么吵架吗?核心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
“那你知道楼上的无风大执政官,他为什么迷茫吗?”
“不知道。”
虞瑜:“……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淡蓝色虚影:“尽彻,我的代号,不要喊我呆呆。”
虞瑜无辜的眨了眨眼,“好的吧。”
蒙瞥了她一眼,嗤了一声。
虞瑜就当没听见,“那前辈你留在这一层,一定也保存了什么记忆吧?”
“我们就是你要等的人!”
尽彻看着她们,表情特别落寞,“法环竟然凋零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喃喃自语,“居然就派一个高阶一个中阶前来……”
虞瑜:“……啊这,你就当是这样吧。”
她连忙问道,“那你能把书给我们带回去吗?”
“法环现在穷的连书都没有了!”虞瑜震声。
蒙:“……”
风夜:“……”
学:“……”
论睁眼说瞎话,还得是外来者。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尽彻平静,“这是我锚定自己的方式,一旦书没了,我的意志就会瓦解,变成异常。”
“到时候你们能不能走的了,我也不确定。”
虞瑜:“……竟能这样?”
尽彻也不纠结法环到底没不没落了,她碾着眉心,“此处封印的异常,是堪比‘草木灾祸’‘知识诅咒’级别的异常。”
“它以记忆为食,初始便拥有了智慧,假以时日,必定是个肆虐希瓦的超级异常,”她道,“我们一发现这个苗头,就立刻追杀至此。”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尽彻想了很久,“我不记得了。”
“我挑我记得的告诉你吧。”
“不要打断我。”
她语气很冷淡,但却有种莫名的气势。
虞瑜还挺熟悉……大执事大执政官们经常这种语气。
长已经将她们都索引了出来,“尽彻,当年的战争大执事之一,很厉害的前辈,当年她策划蛛神教和蛇骨镇血拼,最后蛛神和蛇骨双双重伤沉睡,议会认为其心智高卓,又天赋出色,成为传奇的可能性极大……”
可惜,无论什么样的天才,人死道消,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不是她自己说的,是档案里就是这么记录,是当年的传奇冕下惋惜之语。
蒙听着,看向尽彻的眼神立刻就不同了。
好可惜。
“我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听你说调律,我大概就猜到了。”
“那是大执政官的特殊法术,我记得异常与记忆有关,加上你前后说的话,想来我们把记忆分割在各层,每层职责都不一样了吧?”
虞瑜笃定,“对,这法术还是你教我的!结果一下来你就打我!”
尽彻:“……嗯,我知道了,闭嘴。”
“除了分割记忆保存自身,我们还封锁岩冢,用的是……”
她不自禁捂住头,“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她喃喃,“她说,她说……以异常对付异常……”
“异常……对付异常……”尽彻努力回想,“是……大执政官……对,大执政官……”
“但有风不同意,我们也……”她道,“不同意……这太危险了……”
“再后来……就不记得了……”她喃喃自语,“她成功了吗?”
“这个异常,非常狡诈,它吞噬我们的记忆,再加以利用,欺骗我们,让我们自相怀疑,互相攻击……”
“后来我们将精神托于大执政官,借她之力,分辨彼此,”她道,“但依旧不够……不够……”
“记忆是意志的载体,失去记忆,意志何在?”
“这样下去,我们都将成为异常,”她眼神压抑,“绝不可以,这绝不可以。”
“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蚕食,”她道,“所以大执政官提出了方法。”
“她一人尝试成为异常,如果她不行,我们继之。”
“但成为异常,需要足够的恨意,足够的执念,足够的污染……”
尽彻声音干涩了起来,“她和异常融合了,然后与有风在楼上住下。”
“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应该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告诉后来者……”她道,“这里不是一个异常,不是一个……”
“大执政官,可能已经,成为了更强大的异常,”尽彻明明看不清容颜,那双眼却像满藏悲哀,“她比原来的异常更可怕,更,无解。”
“走吧,你们走吧,不要再靠近这里了。”
风夜:“蒙,立刻带虞瑜离开。”
“归帆,你到哪了?”
归帆:“我已经进来了,她的小队友都被催眠丢出去了,怎么了?”
风夜咬紧牙关,“太危险了,这几个前辈都太……走吧,都走吧,我要上禀冕下,此事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
虞瑜也迟疑了,“自杀也解决不了的异常吗?”
蒙:“你怎么一天到晚自杀自杀的?”
虞瑜:“那你知道核心在哪吗?”
“楼上的不是大执政官?”虞瑜顿了顿,“那他迷茫什么?迷茫自己把无风大执政官忘记了吗?”
蒙想了半天,不确定道,“吞食异常,无风大执政官大概率要不了几天就会异变,身体异变,而她身边的人也会很快被污染……”
“她们都太危险了。”
“奉大执政官之命,我必须立刻带你走。”
虞瑜也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那核心怎么办?这些前辈怎么办?”
“不对,之前传奇冕下进来过,他不仅留下了法杖,还安然无恙的出去了。”
“他让我来拿法杖,这说明这里的情况应该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风夜也顿住,也麻了起来。
是啊,还有冕下的任务在,不是她想退就能退。
她加紧联系起议长。
片刻后,那边给了她回答——
“我在,继续。”
风夜心中一松,再次沉稳了下来,“蒙,不必带她回来,你们继续。”
蒙:“???大执政官?”
风夜:“冕下。”
她只说了两个字。
蒙立刻闭上嘴,也不管理没理解了。
归帆:“我已经进来了,在蒙旁边,隐身中。”
蒙下意识看了四周一会。
虞瑜还一无所知,兴致勃勃问道,“学姐,我们再上楼看看?”
尽彻:“不要上去,除了表层,他,都是异变的,不必上去……他不下来就是好事了。”
虞瑜额了一声,“那也行吧。”
“我们继续调律,任务也算完成了一个了,”虞瑜道,“学姐给我上个羽落术,不然我走不动。”
魔像那——么——重——
走不动根本走不动。
风夜还在想那句话,“记忆是意志的载体,那么现在她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学感慨,“尽彻前辈……真的好想法。”
“她将自己的记忆分散为书本,一层层的摆下去,成了唯一一个稍微挣脱束缚的前辈,”她道,“也只有尽彻前辈能勉强给我们一些提示了。”
光尘沉声道,“还有有风前辈,他在和大执政官相处污染异化的情况下,还坚持写笔记……”
长叹息,“前辈们都不容易。”
虞瑜揣摩了一会,得出结论,“原来法环还有情侣!”
大执政官变异常,需要执念,需要仇恨,所以她选择吞了异常和有风前辈关在一起……
无风,有风……
怪不着她的徽章在别人枕头底下。
这算be吗?
虞瑜被蒙牵着袖子飘着,东想西想。
蒙黑着脸,“我不明白你对法环有什么误解。”
“施法者虽然普遍对此无感,但不代表没有情侣。”
归帆也感慨,“主要是没空谈,太浪费时间了。”
“还是无风前辈厉害啊。”
她的话虞瑜听不见,其他人却听的清楚。
光尘:“呵,女人。”
长明:“听人说你差点就成了风夜学生,结果她拒绝你而去养狼狼了?这是真的吗?”
光尘:“你人在哪?”
长明:“哎?哎?哎?别啊,我就说了这么一句!”
风夜就当没听见。
来到大厅,虞瑜开始调律。
蒙酷酷的抱着手,依旧维持着高阶施法者该有的体面。
虞瑜一边找调,一边嘀咕,“殊途呢?殊途在哪?”
救一把,救一把啊。
“前辈,呆……尽彻前辈,”虞瑜问道,“我要是完成你的任务,你可以教我法术吗?”
尽彻脸色渐渐扭曲,“呆什么?”
她本来就烦她们不听劝,此时更烦了。
她从小到大,何时与呆这个字眼有过半点关系?
虞瑜认真,“超级聪明的尽彻前辈!”
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哪有你这样直接跟人要法术的?你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你抠我的书,还好意思让我教你法术?”尽彻匪夷所思。
“可是我也是接了你的任务,才抠你书的啊。”
“要不是怕……另一个尽彻前辈不大聪明,无法交谈……”
尽彻呵呵,“不教,你让谁给你任务,谁教你。”
虞瑜长长叹了口气,“那好吧。”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就想着好高骛远,”尽彻嘲讽,“你才中阶,我的法术教你你能用吗?”
虞瑜:“先学了嘛,不然失传了多亏,前辈你上传法环了嘛?”
她还不死心,“我可以代为上传哦~”
她这句居然真的说到了尽彻心里。
沉思了片刻,尽彻看向了蒙。
蒙想了想,“我可以试试。”
虞瑜笑容消失,调律的音调都飞了起来。
久违的场面,npc抢奖励!!为什么没人管管啊!!!
在虞瑜幽怨的眼神下,她们用特殊法术仪式交接起来。
“以后我要,偷偷的,谁也不带的,出来接任务……”虞瑜失魂落魄的道。
带人就不能独吞,就要分奖励,难过……
下次最好子书她们都不带算了。
蒙听的很清楚,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你看你能不能出得来。”
虞瑜:“不会吧?”
交接结束,尽彻看了她一会,“你到底会不会?真是我教的?怎么弹成这个鬼样?”
虞瑜:“……”
你还我迟钝温柔的呆呆前辈呜呜!
虞瑜总算调律的差不多了,“那,我们走了……”
她看向跟来的尽彻,又略微复杂起来,“你……如果我们解决了,我就来告诉前辈你结果吧……”
尽彻微微点头,就这么目送她们离开。
大厅再次空无一物,五人虚影如同忠诚的守卫,亘古不变的按固定路线巡逻。
淡蓝色虚影站在原处,久久伫立。
逝去的记忆已经逝去,新增的记忆能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