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置可否，“此处是夜莺做实验的地方。”“她用未知的手段抽取了六元素界的些许力量，制作出了……”她的目光看向六大光柱中间的光团，“那东西。”

“那些元素领主，固态精神力，只不过她实验的副产物。”

说着，修露出了钦佩又赞叹的表情，“不愧是夜莺冕下。”

她研究了这么久，至今没有将夜莺当初所用的公式研究透彻。

要知道，这已经是她一千多年前的实验了，根据她的实验笔记推算，她在此处的实验的时候，甚至还未外出旅行，还不是她的巅峰时期。

这是何等高山仰止？

对于夜莺，修是真的叹服不已。

经过修的介绍和解释，虞瑜总算弄清楚了现在的状态。

简单总结，修翻车了。

只不过她不能算实验翻车，是她发现了夜莺的基地，她说是遗迹，然后她就不停的破解、研究，像抽丝剥茧一样，总算找到了核心所在——也就是此处。

她做了万全准备进来，结果还是出了差错。

她出不去了！

虞瑜摸着下巴询问细节，“修冕下，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活的还是死的？”

修眼神一冷，“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虞瑜：“别瞪我了，哎呦我牛批的传奇冕下，要是咱两都出不去，还不知道得在这相依为命多久，你能收收您那无处安放的高傲吗？”

“就我一个人，你还能摆你的传奇架子，你累不累啊？”

虞瑜：“我的小命不就在手上捏着吗？你对你捏着小命的小可爱能不能多点耐心啊？”

“你们那时候的传奇都像你脾气这么大吗？是不是路过的狗都要挨两脚啊？”

修被她一顿抢白，又凝滞住了。

虞瑜叉着腰道，“我先声明，我只是路过，既没有招你也没有惹你，甚至我还准备救你出去，你做人能不能长点良心啊？”

一堆话，也不知道哪句真被修听进了耳朵，她总算稍微收敛了脸上的漠然，瞥着虞瑜问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虞瑜：“夜莺2491年，黑暗纪元596年，你当年是哪年啊？”

修：“夜莺997年。”

虞瑜算了算，“是中黄金纪元中后期啊。”

黄金纪元是个很长的纪元，从夜莺建立法环，到简冕下她们化为群星，一共有一千八百多年。

其实法环并未给黄金纪元分割，但虞瑜自己分割了一下。

她觉得前中期的分割线，是启晚年收的弟子，阅。

阅正式退位后（夜莺596年），开始了中黄金纪元的大逃杀。

而中后期的分割线是狐奴。

狐奴的议长老师将议长之位传给她，开启了后黄金纪元的篇章。

此时此刻，是夜莺1266年，也就是这一年，法环作出确立议长继承制度，确立服从契约，抬升了议员的地位等举措。

而至夜莺1896年，也就是赫瓦尔她们的年代，法环走入了黑暗纪元。

群星璀璨，希瓦陆沉。

虞瑜发现她能听见，也就懒得遮掩精神了，所以修清楚的听着她的想法。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修自言自语，“黄金纪元还分前中后？”

虞瑜怜悯的看着她，“冕下你生不逢时啊，中黄金纪元是最难熬的纪元了，全员大逃杀。”

后黄金纪元都没那么惨，不然赫瓦尔也不能那么搅风搅雨，逼得简说出‘赫瓦尔不死，希瓦的每个施法者都有责任。’

修：“议长继承制度？”

虞瑜嗯道，“议长由议长的学生继承，只要学生不死，其他人只能当议员。”

修：“想的倒挺美。”

虞瑜：“……”

她无奈道，“那不然一直杀杀杀，你们累不累啊？”

“中黄金纪元太血腥，除了极少数威福由身的议长，大部分不是早夭就是当傀儡，这有什么意思？”

那几个威福由身的，还是因为她们和钩吻一样能打，全身毒抗拉满了。

她道，“后来抬升了议员的地位，议员不止一个，加上服从契约，才算终止了血腥的中黄金纪元。”

虞瑜认真道，“中黄金纪元明明时间最长，但成就却是最少的。”

“明明有不逊色于前后的惊艳人物，却被世道搅得不得安宁，不是早死就是被迫同流合污，最后也没能多活多久，”虞瑜道，“如果活在安稳的世道，她们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制造出多璀璨的结果？”

虞瑜沉痛道，“太浪费了！”

那么多牛批的传奇呢，其中有许多甚至能和钩吻、简她们相媲美的人物，可惜成就上……差的太远了。

修笑的讥讽，“那又能如何？”

“不争就会死，纵使是稍作停顿，都会被人赶超，”修淡漠道，“而落后，就会死。”

“无人例外。”

她语气一直很淡漠，此时却让虞瑜听出了几分情绪来。

虞瑜只是看历史的人，而修却是真的活在那个时代。

而且就她的经历来说，大概没人能比她更懂那个时代的残酷了。

修落了下来，转身就走。

虞瑜连忙跟上，“你去哪啊？这里危险不危险啊？带带我带带我啊！”

然后她看见了修的房子……

e，她居然在夜莺的基地里自己盖了栋房子。

虞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她进屋，虞瑜连忙跟上，将她的门按住挤了进去。

修慢条斯理的往椅子上一躺，淡漠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我不缺时间。”

虞瑜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发现了许多法力构物，就连修的椅子，好像都是拆了夜莺的器材拼出来的。

修，一个一贫如洗的高傲传奇。

修：“……”

她看着虞瑜，心情第n次波动了起来。

她凉凉的道，“我们那时候路过的狗挨不挨踹我不知道，但你路过肯定挨踹。”

怎么有这么欠的人？

“大佬你说，你还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吗？”

“我可以借书给你看，”虞瑜盯着她手里的手环，“但你得把手环给我，我的书都在手环里。”

修看了她一会，随手将手环扔给她，“你的长辈还挺厉害。”

虞瑜抱紧失而复得的手环，当场亲了两口，“为什么这么说？”

“你难道和她们虚空交手了？”

修淡漠的看着她的手环，没说话。

虞瑜恍然大悟，“怪不着。”

修：“深红之环？”

她语气平静的问道。

虞瑜：“……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修冕下你真是太聪明了。”

修：“……”

……又想杀人了。

虞瑜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将话题转移，“现在是黑暗纪元了，法环都快灭亡了。”

修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抬头，“？”

虞瑜：“想不到吧！”

修：“怎么可能？”

她不敢置信。

虽然她并不喜欢法环，但她真的没想过法环会灭亡。

法环这种组织，它要灭亡，肯定会在死之前把全世界一起送走。

修斩钉截铁道，“法环要灭亡了，那希瓦估计已经凉透了吧？”

虞瑜震惊，“你怎么知道？”

修：“？”

希瓦？？？

修都坐直了，“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虞瑜不知道第多少次说起这件事了，她甚至能图文并茂。

她把另一个手环打开，播放起了视频，这是她和钩吻从光锥主塔越过半个大陆往回赶的时候，虞瑜拍的。

“你看我家前辈是不是很神武？”

修在看满目疮痍的大地，虞瑜在看蓝汪汪，一边看还忍不住想求赞同。

“怎么会这样？”修不敢置信，“那些狗头人是什么？”

“什么狗头人？”虞瑜暂停看了会，“哦，那是异种。”

“异种？”修疑惑。

虞瑜：“就是当初来不及救的遗民。”

“遗……民？”

听见她森寒的语气，虞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此时才想起来她说了什么关键词。

但此时反应也来不及了，虞瑜只能继续道，“当时异常来的太快了，法环也救不了所有人。”

“你看简冕下她们都化为群星了，”虞瑜道，“所以那些人只能留下与异常共处了。”

“时间久了，就这样了。”

异种。

修的表情很特别，但当虞瑜想仔细看的时候，她已经回过了神。

“法环现在还有几个传奇？”她问道。

虞瑜掰了掰手指，“一开始只有九个。”包括师祖祖。

加上后来进阶的风夜和学前辈，就是十一个，再加上蓝汪汪和黑漆漆的话，就多了。

修看了她一会，淡淡道，“你老师是议长？”

虞瑜：“？”

你怎么知道？

修：“就这么几个人，除了议长谁能传这么多代？”

虞瑜试探道，“你想当议长吗？”

修：“想。”

虞瑜拍手，“好呀，出去我就让老师退位让贤。”

修瞥了她一会，“怎么还没人来救你？”

虞瑜无辜脸，“我还活着，为什么要救？”

修看了看她，“你写信求救。”

虞瑜看着她。

修：“或者你想我用支配术写？”

虞瑜：“我前辈很厉害的，你又不怕了？”

修淡淡道，“我可以和你签夜莺契约，我死，你也会死。”

“这样谁也不敢动我。”

虞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