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科列夫这三天到底是如何辗转难眠。
他之前就隐隐看到了
那艘透明的飞船,那艘带粒子传输的透明飞船,那艘他曾倾注心血打造了五六年的飞南号飞船!
它随意就突破了卡士联邦垃圾的行星防御系统。
科列夫迫切地想要登上去看看,看看这艘被高阶文明‘祝福’过的飞船,到底有什么奇异的技术。
‘那简直就是梦里最棒的海盗船。’
科列夫反复在心里念叨着。
可三天后,就在庄园的会客厅中,科列夫看着走正门入内、换了身得体西服的杨洺,以及杨洺递到他面前的两张金属船票……
“我们不是坐你的船出发吗?”科列夫眨眨眼。
杨洺笑道:“这不是秘密行动,我们要让自己的轨迹清晰可循。而且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侄子了,哈顿叔叔。”
“哦,这!”
科列夫攥着那只金属铭牌,恼羞成怒地喊着:“让我上去看看!”
“上哪?”杨洺明知故问。
“你的船!”
科列夫双眼带着炙热的光亮:“让我去开开眼界,我又不抢你的。”
“原来是这个,”杨洺笑眯眯地看着科列夫,“不要急哈顿叔叔,等到了地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现在该出发去太空港了,我打的自动出租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们。”
“哦!”
科列夫一阵咬牙切齿:“咱们直接就传输上去了,这有什么困难吗?”
“确实有困难。”
杨洺小声解释着:
“只有我能完成粒子传输,那台机器只能绑定一个人。飞船里面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台传输机、一個容纳律光子脑的主机,以及几台增加隐蔽性的仪器,其他还是老样子。”
“行吧,”科列夫耸耸肩,“我也不是那么期待。”
“他们……他们不想直接打破银河系的平衡,”杨洺解释道,“他们给我的好处其实很有限,真正的好处在后面,在我能正式承接这份遗产之后。”
科列夫振作起精神,打量着手中的金属牌。
“让我看看你想要去哪儿,我亲爱的侄子。啧,落风帝国?那是什么地方。”
“谢尔曼帝国的附属国,在银河系第一旋臂,拥有十一颗行政星、一百零二颗资源星,其中有六颗行政星处于高度贫困,政治环境十分复杂,目前有爆发政变的可能,是新联邦与谢尔曼帝国的角力场。”
杨洺如数家珍般介绍着:
“我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攻略,从这里过去,我们要转两次机。”
“你要去哪里搞颗行政星?”科列夫认真思考着。
“是的,而且我们不一定需要一颗行政星,一颗勉强能住人的资源星也可以,这样可选择的选项就多了。”
杨洺轻快地回答着,走到落地镜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得体的西服,修整过的短发,没了胡茬后还挺耐看的脸庞,暂时被西服镇压的精壮肌肉,让这身西服被撑的鼓鼓囊囊。
“我看起来像个富二代吗?”杨洺问。
“不像,”科列夫闷闷不乐地设定着自己的管家机器人,“伱的眼神太有杀气了杨洺,眉目间没有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迹象,这样会让其他年轻男性下意识就对你产生敌意,你需要收敛这部分锋芒。”
杨洺微微皱眉,不断思索这个要命的问题。
科列夫问:“需要购买新的药剂吗?”
“我自己准备了两年份的用量,”杨洺道,“有了那台传输机,我去黑市十分方便。”
科列夫思考了几分钟:“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身份遮掩,那里即将爆发动乱,聪明的投资者可不会去那里搞投资。”
“落风帝国本该很富裕,”杨洺解释道,“它的首星产出一种特殊的复合矿产,能生产镀膜机和防护罩的核心零件,源源不断的商人冲着这个复合矿产过去。那里连年被谢尔曼帝国剥削,最近又成了新联邦商品的倾销地,他们的皇室腐败而无能。”
“哦!对!”
科列夫立刻想到了什么:“导流管用的铑-6环!”
杨洺笑道:“任何时候都有商人过去试图分一杯羹,我们也是,不过我建议,哈顿叔叔你去投资建一个下游的配套工厂。”
“是的,我们没那么大的资本,去撼动铑-6环现有的市场。”
科列夫仔细思考着。
他突然醒悟过来,抬头瞪着杨洺:“不是,为什么是我去投资?我是为你打工的,你还要给我开工资!”
“这是投资建议,”杨洺耸耸肩,“我这边经费有限,如果你不想去那边投资的话,稍后我就会把那一百万还给你。”
科列夫顿时眉开眼笑。
杨洺笑道:“然后再找你借三百万新联邦币去投资建厂。”
“没门!想都不要想!”
科列夫举着文明棍大喊着:“只有我打劫别人,从没有人打劫过我!没有人!”
然后;
半个小时后。
叮咚!
杨洺看着自己表盘上收款成功的界面,对科列夫眨了下右眼。
科列夫抬手捂着额头,有点怀念上一个项目。
儿子机器人真的挺不错,真的。
……
本着节约经费的原则,杨洺买的是‘星联航’(银河星际联合航空)的普通坐票。
但杨洺也没想到,老科列夫现在已经从英勇节约的海盗头子,转变成了奢侈奢靡的黑心资本家。
老科列夫皱眉看着眼前这经济舱。
几百个乘客挤在狭窄的区域,违规增加的两排座椅,让过道显得十分狭窄,几乎需要侧着身才能走过。
“怎么了叔叔?”杨洺用清朗的嗓音问。
科列夫却扭头走向了一旁的乘务员:
“给我办两张升舱……是的,三段航线都升上去,普通商务?不不不,更好的……中等私密舱?我跟我的侄子要情侣用的私密舱干什么?还有更高的吗?哦,皇家殿堂,就这个了,在你这付款对吗?”
杨洺提着行李箱凑了上来,正准备刷卡,科列夫手指一划已经完成了付款。
“这算我请你的,”科列夫啧了声,“我的好侄子。”
“叔叔,我们该节约一点。”
“哦,大可不必,”科列夫得意地笑着,“自从上次咱俩出游之后,我清点了一下我的资产,我只要不去折腾生意、搞大投资,随便我奢侈度日两百年都不会拮据。”
杨洺对此只能耸肩。他们从这艘六百米长的客船中部,走去了头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