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可男人一惊,躲闪得及时,踢飞了王语如的匕首,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张爱辉狠狠地掌掴了王语如一巴掌,王语如被这一掌扇倒在地。张爱辉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胳膊,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婊子,呸,就你?还想伤害你爷爷?你做梦吧,在朝堂上你赢不过我,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你们女人就是废物。”
而刚刚被掌掴到地上的王语如,此时爬起身,吐了口鲜血,肿胀的唇瓣被鲜血染红,美得惊心动魄。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你所说过的所有话。”王语如此时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像眼前的男人一般暴怒和激动,她很镇定,可她被那一巴掌扇的说话还是有些费力。
张爱辉又露出那副猥琐的表情嘲讽道“好,我就他妈等你这天,或许你们女人能够在那朝堂上断案了,你就能复仇了,是不?小贱人哈哈哈哈。”
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女人依据律法上堂断案,那便是永远不可能之意。
可王语如不这么想,她吐出口中的杂物,狠狠地站起身,眼神里坚毅又倔强“狗杂种,我们等着瞧。”
王语如从不喜骂人,但这声狗杂种在回应男人对他粗鄙不堪的称呼。
果然张爱辉立刻被这句话攻破内心的城墙堡垒,气急败坏起来,在王语如坚定的步伐身后不停咒骂下流的词语。
王语如终于有些走不动了,她蹲在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抱着头低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红肿的眼角有些微疼,王语如才将头从手臂处抬起。
姐姐的死亡根本无法逆转,她又深深厌恶自己没有死去的勇气。
望着灰暗的天际,终于,她不想再哭了,她想到了父亲曾为她讲过的那本叫基督山伯爵的书‘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就像她说的,她一定要复仇,让这些人都不好过。
再次回到王府时,已经是辰时了,玉兰担心坏了,她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王语如身后“姨太太你去哪了?奴婢一起床找不到你,急死了,奴婢又不敢和福晋说,怕她打死我,所以只能偷摸找你,找了你一早上,吓死了。”
听着玉兰絮絮叨叨的一堆话,王语如没有不耐烦,反而缓缓说着“不是给你留字条了?”
“姨太太,奴婢是个粗人,从小哪里读过书啊?我是看到了那字,可奴婢看不懂啊。”
王语如倒是淡然“没关系,你进屋来,我教你女书,这个简单相对好学一些。”
她想着,过几日还要去给姐姐的尸首要回来,才能举办丧事,自己免不了要像今日一样偷偷地离开王府,教玉兰女书很有必要。
玉兰则很好奇,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什么是女书?”
“在南方小城里女性不允许被教育与识字,但她们也会迫切地想要交流与知识,便创造出来这女书,这是独属于女性的文字,她们还会结成老同,相互扶持到老。”王语如没了早晨的暴怒与愤恨,温柔地对玉兰说着。
这还曾是姐姐在被姑母接来京城之前,在岳城乡下交给她的,姐妹俩经常用旁人看不懂的女书写一些秘密,那曾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玉兰轻轻点着头,也很欣喜,可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等等,姨太太您的脸怎么了?”
王语如轻轻摸了摸疼痛的左脸,憋着气说“没事,被狗咬了。”
玉兰立马眼角有了泪水但没有往日的哭哭啼啼,很是心疼的说着“你怎么不说啊,我去给你取药。”
王语如拦不住玉兰的步伐,她本不想抹药的,怕叫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可看见玉兰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也不自觉地有了些暖意。
王语如则趁着玉兰出门的功夫,将要教玉兰的字写在上面。
写的时候,王语如被屋外的吵闹声打断了注意力,她的院子不大,比较接近前厅,这嘈杂声倒是清晰得很。
不一会,玉兰就抱着一堆药瓶子来了,轻轻地为王语如上药。
上好药后,玉兰看着那宣纸上墨色的字迹,一笔一划威风凛凛,像花草,像野火,像剑戟,纤秀却明锐,沉重也轻妙。
玉兰拿起宣纸,有些看呆,不自觉地笑了“想不到我一个小丫鬟,有一天也能识字。”
玉兰很开心,她的目光不曾从那宣纸上挪下去一秒。
王语如也跟着不自觉地微笑着,看着她那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自己看着姐姐写下的女书后,也是这样惊喜又好奇。
王语如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缓缓问道“刚刚,外面在吵闹些什么?”
她现在并不打算离开王府了,她没有了姐姐,自己复仇的筹码都只能压在这王府之内了,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上层阶级了,她要利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最后酣畅淋漓的放手去做。
“哦,刚刚奴婢出去瞧着了,好像是那个洋人往后在府邸教学的日子里,要住在后院客房,那管事嬷嬷第一次看见洋人,吓得不行了。”玉兰说着笑了出声,她说得绘声绘色,王语如甚至能想象到那嬷嬷的窘态。
王语如很感谢那个绅士的洋先生但对他并不太感兴趣。
可接下来玉兰的话倒是让王语如逆转了看法。
“姨太太,你说,那洋人说自己是什么建造桥的学校学法,那是个啥?”
王语如听到这话立马坐起身“什么?你是说他是剑桥大学学习法学的?”
玉兰连忙懵懂地点头“对对对,学桥又学法,洋人真奇怪。”王语如则眼里瞬间有了光芒,父亲是清朝派遣的第一批留洋学生,父亲的辅修专业就是律法,所以她自小就跟着父亲学习不少,她此次同姐姐去往英国,就是为了圆自己儿时的梦,去剑桥学习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