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一会,门外一阵敲门声,看来,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那门外传来的是三姨太的贴身丫鬟春梨的声音,春梨站在门外堆满笑容,笑意盈盈地喊着“五姨奶奶,我们家太太想请您去她那里吃一顿酒,可否赏脸啊?”
屋内的王语如忙坐起身,和玉兰暗中对着眼色,小声说着“三姨太?她找我作甚?我和她关系素来寡淡啊。”
玉兰摇摇头“不知,这三姨太太大多时候都是在院子里照看孩子,她并不像是四姨太太和二姨太太一般,她素来不喜争斗,她找你,估摸不该是找你茬啊。”
王语如也不知这是否是个鸿门宴,她犹豫万分,她向来对这深门宅院里的事情都不通晓,也不喜欢争奇斗艳你死我活,她也实在想不出。
“若不然你称病,告诉她改日去?”
王语如觉得可以,刚要开口,那边等了半天的春梨也开了口“五姨太太,临走前三姨太和我说,您今个儿那套月白氅子不错啊,希望改日找你要面料,是去的那城西吗?”
这话彻底熄灭了王语如要称病的想法,今日她不曾迈出院子,只是从侧门出去,宋明蓝怎么会得知她今日穿白色氅衣,而那城西也是她祭拜的目的地。
这赤裸裸的暗示!看来她偷偷出府邸这事情被宋明蓝得知得一清二楚,这般话来不过是在威胁王语如。
王语如此刻痛恨极了,她真是厌恶这大宅门里钩心斗角,偏她是个没心眼的,总能被威胁,先是富察华萱接着是纳兰惠新今天又是这宋明蓝。
玉兰看着王语如受难的样子也有些气恼,冲着门外大喊“难道不去,这三奶奶还要将人绑了去,说这话来给谁听?”
谁知那春梨讥讽道“玉兰倒是个护主的,忠心啊,可若是不小心害惨了自己的主人家,没了依靠,那再像一只忠心的京巴狗,最后也是落得个被他人煮熟吃了的下场。”
王语如听了这话彻底坐不住了,她迈着大步狠狠推开木雕门,开门的过堂风吹得春梨一惊。
“不用在这唇枪舌战来糟践我的人,走吧,听不得这里有狗嗷嗷叫,聒噪!”
这话惹得那春梨气的直凝眉,但又不敢说些什么。
玉兰跟着也解了气,忙跟着王语如去了。
这三姨太的院子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那几根竹竿上还爬满了藤,它们能在这寒风中活下来也算是不易。
这一路上王语如一直在想,这素来不交好的三姨太太突然找她是为何?
进了屋,那三姨太长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此刻像是一只精明的狐狸正在那笑意盈盈地迎着她。
王语如不觉得亲切,反而见识过一次大宅门的路数后觉得这笑容是极其瘆人的。
王语如便这样心惊胆战地被她请入了座。
三姨太先是给王语如斟了一杯酒,王语如不会喝酒,便连忙拒绝,但那三姨太在端酒的时候神色带着打量,细长的眼睛也左转右转,很明显这不是真的想要王语如喝酒。
果然,没过一会,宋明蓝就自顾地开了口“语如啊,你我在这家后院都是汉人,自打清军入关以来,咱们汉人都变了,咱们必须的团结啊···”
王语如不晓得为什么宋明蓝扯上了这政事上面,但接下来王语如就懂了。
“这你我也该在这深宅里有个照应可不是最好的?”
看来是想要拉帮结派,可她一个根本没得到过王爷恩宠又没有孩子傍身的一个乡下丫头,她怎么突然成了块香饽饽了?
见王语如不说话,宋明蓝接着说“我瞧见你啊,就打从内心地觉得亲切,我们巧姐儿也是,那日见过你后,都说着王姨娘花容月貌。”
王语如讪笑着终于忍不住了“不知三奶奶你是否有事与我说啊?语如实在不懂您今天这些所作所为啊。”
宋明蓝听了这话,精明的眼睛一打转,又咧着粉唇笑着“哎呦,瞧瞧妹妹你,是个性子急的。
那今日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的事情我都调查过了,虽不知你和我家那府邸的嫡长子仪哥儿有什么关系,能要得那去学堂念书的机会,但我知晓你是个有本领的。”
“所以,不妨你也帮帮巧姐儿?若是能将她送入学堂,我定要好好酬谢妹妹的啊,我能为妹妹你带来的利益要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你好好考虑?”
王语如惊诧“这···我又哪有那么大的话事权?这事你去找载仪或者嫡福晋啊。”
谁知听了这话,宋明蓝冷冷地哼了一声“若是有用还找你来作甚?那载仪是个黑心肝的,让一个小妾去上学却不允许我们巧姐儿一个大家闺秀去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