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名叫凤蝶的少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怯懦感,而是大起胆子挤在了王语如和载仪的空隙处,正在扭动着腰际,酥胸也在贴着载仪,纤纤玉手也没闲着,正在给载仪斟酒。
王语如在一旁,一直听着这帮官场老狐狸们聊天,自是没太注意到载仪这边的情况。
也就全然没注意载仪在一旁频频回头,又黑着脸的样子。
王语如虽一直养在深闺,但她向来对政事感兴趣,女子自是很少有参与以及对政事感兴趣的,可王语如觉得,那只是男人不给女人机会罢了,女人有什么听不懂政事的,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的一堆破事,谁又比谁高贵呢?
载仪此时心情烦躁极了,他也没在顾着彼此的脸面,只是冷哼一声,只是轻轻的一声语气词,但由于他的身份和极强的压迫感,一下子使得那几位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官员一下子没了声音。
载仪喝下口中的酒,缓缓说道“看得怎么样?景州报告给朝廷的,连续三年大旱颗粒无收,朝廷拨款千万两,在这样的乱世里,朝廷带你们不薄啊。”
这话说出,众人更是无一人敢言。
而此时王语如听了载仪这话,顿时豁然开朗,她好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载仪此时说的就是问题的真正所在,景州上一任县老爷在时一直接着天高皇帝远的地理优势,谎称大旱三年颗粒无收,要了不知多少赈灾的拨款,其实内里的人都明白,这些钱大抵都是叫这帮人给贪了,因为这里除了百姓几乎无人知晓这些,此处未经开化,信息流通也匮乏。
要不是今年新上任的县老爷是个没心眼的,竟然向着朝廷捐款三万两,这县老爷想着拍马屁没想到拍到马腿上了。
上头的脸面没挂住,这事也秘密的由李易安来处理。
可问题就是,如今也有报刊报纸,为何无一人敢揭露呢?而且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为何也无一人敢谏言举报,而获得升官的机会呢?
王语如还是不了解这其中的真正原因,而这边这群官员已经被载仪这副威胁的模样吓得不敢多说。
而一旁的王语如想着这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拉过来一旁扭动风骚的凤蝶。
凤蝶以为王语如要对她做什么,顿时害怕的拉住载仪的手。
顿时这一下,王语如默默的抽了口气,载仪最厌恶陌生人碰他,这姑娘真大胆,王语如可要离远点,不然火星子该崩到脸上了。
王语如没来得及问出口问题,就要抓紧逃。
可王语如刚动身子,像箭一样赶紧飞出去。
可她突然只觉得手臂一沉,载仪宽大的手此时正死死的拉住她。
因为跑出去的惯性,王语如被这样一拉,身子狠狠向后倾倒过去,于是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坐在了载仪的大腿上。
而飞出去的双腿也不小心狠狠的踢到一旁的凤蝶姑娘。
王语如瞧见踢到人了,想着起身道歉,但人刚从载仪身上坐直,屁股还没离开载仪的大腿,就又被载仪拉住。
王语如低头看见载仪那双大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纤细的手腕,让自己动弹不得。
她想着,这载仪真是口是心非,他不是最厌恶别人和他有身体接触吗?这么拉着自己做什么?难道她就不是人吗?
王语如瞪着大眼睛刚想要问载仪这是干什么,而载仪则低下头,将脸和王语如的耳朵贴的极近。
因为载仪在不断靠近王语如的脖子,所以载仪呼出的气息也全部喷洒在王语如的脖颈处,麻麻痒痒的,王语如没忍住想要笑。
载仪则也小声的说着,那声音极小只有二人能听到“别走,她身上脂粉味太重了,我不喜欢,你在我身边,她就不敢来了。”
说完这话,载仪就离开了王语如的脖颈,王语如抬头看着载仪这副带着些可怜的模样,这还是王语如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载仪,平时的载仪是强大的,令人想要臣服的,第一次见到这样,像是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他。
但王语如瞧见载仪微微发红的脖颈和脸颊,她又大抵知道了,载仪这是有些喝醉了,王语如低头看向载仪杯中的酒水,景州特产的琼花酿最是清甜可口却也最醉人。
载仪也会吃醉酒吗?王语如想着。
但看见载仪这副模样,想着载仪总归帮了她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样,万一等会喝多了在大家面前耍酒疯可就不好了。
王语如一想到载仪发酒疯是什么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很快王语如回神,坐在载仪腿上的她调整好姿势,小声在载仪耳边问道“那你告诉我,上一任景州的县老爷是不是张文?”
听到这话,载仪的目光亮了亮“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啊。”
王语如看着这副毒舌模样的载仪,想着,这人怎么喝没喝醉都不忘记损别人啊。
而那边本来大气不敢喘的官员们看着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的二人,顿时不由得很后悔给载仪塞人,早知道就该全心全意的讨好这位夫人,谁也没想到这位‘李大人’是个耙耳朵。
而此时的王语如才彻底明白,这个所谓的张文张大人,可并不是百姓口里流传的那个清官啊。
若是当真仔细调查他的账本,说不定会是个与和珅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贪官。
可问题是,为何直到张文死去这事都没暴露呢?
现在在载仪面前阿谀奉承的估计是张文在位时就一起参与贪污的官员,想必现在也没停下贪污的脚步。
一想到这些,再看看这墙外的流民,王语如只觉得恶心。
王语如强迫自己不再多想那些糟心的事情,而是回归这件案子本身,毕竟张文若是落马,牵扯到了张府,对姐姐案子的平冤也有影响。王语如这边想着,载仪低沉的声音就幽幽的响起“语儿,想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