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上前拉住了那官吏的手,那官吏还要继续施暴,可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腕被禁锢住。他刚要继续骂人,却发现眼下的女子正是李大人的那名侍妾,于是突然语塞,不敢多动。
载仪此时也赶来,他慵懒的站在一旁,靠着墙壁,他的眼眸微抬,眼里的寒光仿佛能杀人。
那肥头大耳的官吏顿时被吓得连忙放下手,跪在了一旁。
载仪一句话也没说,缓缓地走向王语如。
而王语如瞧见这人老实了,连忙去扶起凤蝶,王语如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倔强却清澈“下贱的从来不是被叫做瘦马的女孩,是你们男人肮脏的欲望。”
听到这话,周围在场的男人并不是很服气,几千年来,男人始终在高位,此时竟然有女人来抨击这本就固有的一切,他们又怎能心甘情愿?
可看到王语如身后的载仪,便也都不敢多说话。
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眼里却是嘲弄。
王语如此时已经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凤蝶,凤蝶的身子极其轻,一阵风都快要将她吹跑了。
“大人,你不是说这凤蝶,给了我们家李大人吗?怎么这会子糟践起李家的人了啊?”王语如一字一顿说道。
那肥头大耳的官员顿时被这话吓得一颤,他缓缓抬起头,看见载仪就在不远处用着那阴沉的眸子看在自己,顿时头上冒出一阵冷汗,颤抖着肥胖的身躯。
跪着向王语如处爬去“夫人,夫人我错了,李大人,我错了。”
那官吏忙不迭的冲着王语如和载仪道歉,可载仪却迟迟没有出声,而那王语如更是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这时,作为府尹府主人的府尹姗姗来迟,见到此情此景,他也不忍得眉头一挑,搞不清楚状况。
幸好小厮是个聪明机灵的,连忙在府尹耳边说了前因后果。
府尹听后更是眉头不受控制的压低,这个孟大人,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惹这位京城来的李大人?
但这情况出在自己府邸,现下这个节骨眼更是讨好这位‘李大人’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能让‘李大人’不悦。
府尹连忙凑到载仪面前“大人,他今日吃多了酒,想必现在还懵着呢,千万别与他计较,您别生气,我这就叫他给凤蝶姑娘磕几个头,成不?”
载仪站在墙角处,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不要问我,是语儿觉得生气,或许你该听语儿怎么说。”
载仪的嗓音清淡又低沉,声音虽不大却也叫得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有些感慨,一个妾室竟然能得到如此宠爱?
连‘李大人’都对她言听计从,还要让他们这帮大男子汉听这小女子的话?
可他们虽不服气,却也不敢多说。
听了这话,于是府尹便凑着脸到了王语如面前,低声下气的说道“不知夫人可打算怎么做啊?”
王语如此时还带着些气愤,可她也知,在这官场上也最好不要给载仪惹麻烦,王语如沉了一会“那就按府尹大人说的办,磕头给凤蝶认错吧。”
这话一出,竟没有使得那官吏不满,那官吏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赶忙给凤蝶磕头。
磕头的声音‘哐哐’作响,听得在座众人都不自觉地拧紧眉头。
此时的凤蝶哭泣的眼睛快要肿成了核桃,她咬唇啜泣,看了一眼给自己磕头的官吏,又看了看身旁的王语如。
顿时哭得更大声。
王语如还以为见到这官吏已经让凤蝶有些应激了,于是连忙带走了凤蝶。
“时辰也不早了,明日我和夫君要启程回京了,今日要早睡,便不在府上叨扰府尹了,就此告辞了。”王语如缓缓走着步伐,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走到了府尹面前。
众人此时还在屏气凝神,打老远却听到明日李大人就要回京,都不由得心里压下一口气。
而府尹听了这话,自是喜不胜收,但还是压住了表面的喜悦,故作难过“大人真的不再多待几日了?这周车劳顿不如好好休息几日。”
载仪则站在一旁“你没听见吗?语儿要回京我怎能不跟着?”
这话怼的府尹大人讪笑几声,便连忙送客了。
而在几人走后,这些官吏都才松下一口气。
一位官吏擦了把汗嚷嚷着“瞧见那小娘们没?这世道真要变啊,一个妾室快赶上主人家了,真他妈的。”
“是啊,这李大人也是,好像就他有婆娘似的,句句不离媳妇,扫兴。”
而另一位官吏则喝了口酒,嘲笑着说道“你们就现在敢乱嚷嚷了,刚刚人在时咋不说?”
那几人听了这话又息声了,毕竟他们哪有这胆子啊,贪污的事情才好不容易给糊弄过去,他们巴不得这‘李大人’赶紧回京,这个节骨眼,谁敢惹他?
······
第二日一早,王语如就和载仪开启了回京的征途。
王语如心善,得知凤蝶在本地也无家人,回到唯一的父亲那里还面临着被卖掉的风险,于是王语如想着便带着凤蝶回京。
载仪没有多说,于是凤蝶就这样也跟着上路了。
回途的过程中,有了府尹的马车护送,二人的处境就不似最初那般窘迫了,于是载仪便也没有骑马,而是和王语如一同坐在马车内。
这几日的奔波实在太让人疲惫了,王语如困倦的“”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整理着这几日的所有证据,再回想李易安曾经给她看过的卷宗。
那洋人究竟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将她带回来,是准备将人塞给我吗?”载仪突然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