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仪不解,但看见少女那肆意生机的模样,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年少时养过的那只猫,尊贵娇艳却如阳似火总是能给他温暖。少女逐渐跑远,载仪的目光落在了树上那随风飘扬的祈福带之上…….
在王语如跑远后,载仪难得去了那香火旁求取了一签,此时载仪墨色的眼眸流转望着手中那字“花开花谢在春风,贵贱穷通百岁中;羡子荣华今已矣,到头万事总成空。名与利,似虚花,解散,病益加,婚未合,行人赊,事无就。”
是下下签。
载仪浅笑一声,狠狠地揉皱了那纸张,将它死死握在手里,冷冷笑着说道“何时我也信了这些?”
……
再次回眸,王语如蹦蹦跳跳地跑回了载仪身边,她白嫩的手掌向上一翻,露出那猫咪模样的金饰挂件。
载仪看着那闪着光的金饰沉思了良久,他清润的眼眸终于清澈,而刚刚走远的那只三花猫不知何时再次走来。
这次小三花直奔着载仪去的,它将懒散的脑袋在载仪的腿边蹭了又蹭撒着娇。
而载仪此时已经接下王语如的那金饰,一阵寒风吹拂而过,刺激的载仪顿时清醒。
“载仪,人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可也终会因一时一景而解开终身困惑······”王语如缓缓说道。
“若是仅仅如此就此而错过属于你的,那么这也终将会是你的遗憾,我永远相信,明天会是新的一天。”王语如迎着寒风说道,她说着嘴里不断喘息出雾气。
在这样好的阳光之下,载仪就这样紧紧地盯着王语如,看了好久······
大殿前的空地上,青石砖一块接着一块向前铺去。空地两旁放着置香炉,里面一排排的蜡烛闪烁着火花,被风一左一右地拉扯着,摇摇晃晃,却始终长明。正前方的香炉中插着成把的香,顶端冒着丝丝的火光,烧成灰烬。这方天空中已然不复之前的清幽,香火烟气燎天,伴随着的是成股烟味窜入鼻腔,笼罩着整座大殿。
载仪此时才真如王语如所说那般,他想,谁都清楚地知道,人不会像这种蜡烛一样长明不殆,有人说:“没有不灭的灯火。”正如此言,人的生死,也如同烛火,燃尽就在一瞬间,可人活着总是为了那一刹那,其余不过是实现那崇尚目标的努力罢了……
良久,载仪才终于舒了口气,王语如想要转移载仪的注意力,于是道“走吧,跟我去祈福。”
载仪看了王语如一眼,点点头跟在了王语如身后。
二人望着那高大的许愿树,树上挂着细细的红绳,形形色色的人,长袍青衫或是西装革履又或是云鬓宝髻的人都虔诚的站在树前虔诚的祷告。
王语如和载仪二人各拿了一个祈愿带,在上面挥挥洒洒写着,由载仪这个高个子挂在树上,二人接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学着其他人在那里虔诚的许愿。
可王语如不知为何渐渐走了神,那文殊菩萨就在大殿内庄严的注视着这一切,当高大的菩萨坐在那里俯视渺小的人们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是好奇,是敬重,是不屑,是蔑视,还是平静呢?
王语如想着这一切。
此时站在王语如一旁,早就偷偷睁开眼睛,斜眼瞧着王语如的载仪,浅笑出声。
可王语如却浑然不知,她依旧闭着眼睛默默寻思着。
载仪也没说话,只是耐心的瞧着旁边的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王语如睁开眼睛,瞧见了一直偷偷看自己的载仪,顿时红了脸“你怎么先睁开眼睛了?”
“我不像某个笨蛋,许愿要许这么久。”载仪浅笑着揶揄道。
王语如不服气“哼,你许了什么愿望,这么快?”
载仪勾起唇角笑着看着王语如,轻轻的拉来了王语如的手,让王语如的手掌心朝上,载仪在上面用食指写着字。
王语如忍着瘙痒勉强猜出了载仪写的字“山河统一?”
载仪点点头。
载仪接着问道“那么你呢?你许的什么愿望?”
王语如笑着转过头去,望着那随风飘扬的红色细绳笑着道“不告诉你,你可没规定表示,你说了,我也必须说。”
见眼前的少女这副耍赖模样,载仪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这寺庙的一堵墙好像就此将世界分割,隔住了纷纷扰扰,寺内静沉地锁着历史的斑驳·····
在这样衰败兵荒马乱的年代,求佛拜香也许是大家寻求心安与平安的唯一途径了。
有为不会是作为旅客而来,那样他房间里的华严经就说不通,有为大概率存在这寺院的某处偷偷躲藏着,那么必定将是人少的地方,才不容被察觉。
这样想着,王语如和载仪在寺院里寻找。
在路过文殊殿时,有位僧人正从里面朝着外面打量过来。
不过那僧人行色匆匆便走了,他和有为并不像,这位僧人瘦弱纤细,于是王语如和载仪便都没注意。
这寺院里还有不少载仪安排的人假扮成旅客跟着一起寻人,可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收获。
二人终于有了些急迫。
突然‘砰砰砰’远处传来一阵响枪。
在这乱世之中,这几声枪响意味着人群将会暴动骚乱。
果不其然,这几声响枪打乱了人群,人们开始嘶喊着,拼命地拥挤。
王语如和载仪此时差点被人群冲散。
二人好不容易抓紧。
电光火石之间,一枚子弹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