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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语如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后的事情了。
她睁开眼睛只剩下暗无天日的天花板,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周寂寥无人又无比凄暗,只有一盏烛火在荡漾。
王语如的手被绑住了,可脚却能动弹,她强行站起身,靠着摸索,在这幽暗的房间里摸索起来。
王语如的手到处尝试着,她希望自己能找到些东西来让自己逃脱。
王语如摸到一处冰凉的圆状物体,王语如让开身子,好让烛光能够照耀到。
明灭不定的阳光照射上去时,王语如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头骨,那上面的组织没有被剔除得赶紧,血像胶水一样粘在骨头上面。
王语如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但也没叫出声,她知道,张保安现在不在,自己若是叫喊一声,恐怕就坏了。
王语如继续摸索着,可是,越走,王语如便越发绝望。
因为这一路,她摸到的都是那个变态锯下来的人的身体组织,却找不到出口。
王语如此时又怕又急,冒了一身冷汗。
这屋内只剩下她惊恐的喘息之声和那摇晃的残烛不是静止如死物的了。
王语如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自己移到那蜡烛旁,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带过来的一阵风将那微弱的灯光扑灭了。
她将自己被捆绑的双手靠向那蜡烛。
她希望这样能将自己手腕上粗粗的绳子烧断。
可这太难了,半根残蜡烛火的热量不算高,张保安给她绑的绳子,又结实耐烧。
王语如的掌腕处被蜡烛烧得通红,她却固执得不想退让。
她现在已经离知道姐姐死亡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只要能活着给姐姐报仇,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吱呀吱呀”
王语如因为紧张,现在五官四通特别敏感,她清晰地听见了门外走步的声音。
王语如连忙将手拿开,躲闪回原位。
门不知在何处被打开,张保安迎着黑暗的一片,提着一盏小灯走了进来。
“语如,醒了啊?”他的声音是温柔和蔼的,可却听得王语如头皮发麻。
王语如没有说话,而是怒目地瞪着他。
张保安也没有生气,而是缓缓地蹲下身,捏住王语如圆润的脸庞,左右晃动她的脸颊,瞧了又瞧。
“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像我母亲,我好喜欢啊。”张保安孱弱地说着,说完还发出诡异的咯咯声。
王语如想到了那日与胡夫人的对话······
王语如的眼珠一转,皱了皱眉,身后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捣动着说道“你恋母?”
张保安听到这话时,原本还在乐呵呵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
“我是眷恋母亲,那又怎么了?”他的嗓音变得尖锐,似乎在怒吼。
“你知道吗?我儿时印象中里,母亲很美,你的眼睛像她,孟欣然的鼻子像她,我的第一任妻子安氏嘴巴像她,哈哈哈哈,现在她们两个的嘴巴鼻子都在我这间小小的屋内。”说完,他便诡异的笑了。
王语如后怕之余开始变得极度的想吐,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是按不下的惊恐与慌张。
王语如强忍住这些,张口说道“那我姐姐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杀了她?”
像是没料到眼前的少女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会想这些,他站起身来,仰天大笑了一声。
“你姐姐啊,说实话,你姐姐长得并不行,可她这个贱人,太····太聪明了,她知道我和三房在景州贪污的事情,也知道我要与道尔家族秘密的以朝廷名义走私鸦片的事情,你说,我不杀了她,我还能怎么做?她被打得屁股开花后的那日,我便将她绑了来,但是在这屋子里只折磨了她小半天,就被那三房的人给要走了,太没趣了,原本还想要将她那双芊芊玉手都收入囊中的啊。”
说完,他又自顾的笑了。
王语如此时的心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姐姐死亡的真相她终于知晓了。
可当她身临其境感受到这间屋子的可怕,她就浑身颤抖,因为她不敢想象,那天的姐姐究竟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姐姐······那日的姐姐又该是如何的无助与痛苦啊,姐姐是那么怕疼的人啊。
想着这些,王语如的眼角不可控的滴下几滴泪水,她的牙关不自觉地要紧,眼眸里是生活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骇人的神色,那眼神简直要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
“别哭,你的眼睛等一会就属于我了,我的宝贝。”说着,他就贴近王语如。
“你想的太多了。”王语如一声呵斥,此时她的用尽全部力气踹开了张保安。
张保安显然没意料到,他似乎低估了眼前的少女。
他以为她还如那日一般,以为让她闻了蒙汗药便不用捆脚。
但他低估的不止这些。
‘啪’一声,正中脚踝。
一枚子弹正中他的脚踝。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语如。
他根本没想到要搜身,他死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竟然会开枪,又或者说,她竟然有枪支!
刚刚的王语如早已经在与他刻意闲聊,制造契机与时间,硬是靠着墙壁,生狠狠的磨开了绳子。
现在她的手腕自然,已经血肉模糊了。
但在生死面前,这些疼痛早就不足为惧了。
她强忍固定着颤抖又流血不止的手腕,掏出了伯纳德先生送给她的女士枪支。
她开完枪,手还在颤抖,她不能杀了张保安,杀了他自己就不能为姐姐平反了,他只能打伤他的脚踝。
接着她趁张保安反应过来,连忙又补了几枪打在他的大腿手腕处。
这下他是彻底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