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在李易安的肩膀下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的理智。
她此时真的已经接近崩溃了,揉了揉困倦的头部,王语如的双眼此时已经红肿充血,她疲惫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王语如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样的大喜大悲之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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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王语如躺在了李易安的府邸。
见着床上的王语如此时已经坐起身,坐在不远处的程蝶馨连忙跑了过来。
见着完好无事的王语如,程蝶馨一把抱住了她。
程蝶馨此时也真正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现在说不出其他话来,她很心疼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
而这时,原本坐在不远处案牍上的李易安,也迈着大长腿快速地走了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王语如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烫了。
因为王语如吸入了不少蒙汗药,手腕也差点破伤风,再加上这样大喜大悲的冲击,身子一下子垮了,刚刚在山上也是突然身体发热,索性现在无事了。
王语如有些木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想到了什么。
连忙直起身子“玉兰,玉兰怎么样了?”
程蝶馨听到这话忙着抱紧王语如“没事,玉兰被抢救过来,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不过玉兰因为伤着头部了,大夫····大夫说,要是这些日子醒不过来,这辈子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王语如听到这话,差点又晕死过去。
还是李易安赶忙抓住她的虎口,狠狠按住,才没让她晕过去。
“语如,不一定会有事,玉兰这几日静心养着,不会有事的。”李易安也知道玉兰的情况,可他现在只能尽力的安抚着。
王语如再也没忍住大哭出声。
她原以为自己得知杀人凶手后便能一切化解开来,可偏偏这时,要让她失去这么多,路途也更加坎坷。
她哭喊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和我作对啊。”
李易安和程蝶馨紧紧地抱住她,作为朋友的二人何尝也不是感同身受的难受,可这些都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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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王语如就哭得累地睡着在李易安的怀里。
再次醒来时,李易安和程蝶馨早就不在屋内了。
那蒙汗药的后劲还在,王语如浑身都不舒畅,她好不容易地坐起了身子。
看到了屏风外有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王语如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过去。
载仪的耳朵向来极好,他在听到王语如起身的动静,便连忙转身,率先走向王语如。
窗外冬日的艳阳倒戈乱雪银霜,窗外北风不断呼啸。
寂静的午后二人无一人先出声,二人这样奔向彼此。
在看清迎着阳光走来的人时,王语如有些微愣。
载仪的手臂上捆着一大包白花花的包裹,整个人有些虚弱,可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中那颗最高大最热烈的松柏,让人想要倾诉想要获取安全感。
从前的王语如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在这样脆弱的时刻,一阵风激起了皮肤的凹陷,顺着神经的脉络直奔鼓动的心跳。
“你还好吗?”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王语如此时又不争气地哭了,至于到底因为什么哭,她也不知道。
载仪无奈地笑了笑,见着这样的王语如,他不见了昔日里对她的调侃与嘲笑。
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向王语如,他轻轻的脱下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爱哭了?”载仪轻缓却带着少年气的声音轻轻响起。
虽是抱怨的话语,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嘴角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
王语如哭得更大声,她也不想哭,可是越压抑自己越是想要痛快的哭一场,像是要把在这之前半辈子的苦楚都哭出来一样。
“哭得这么用力,受了天大的委屈,坐下来,慢慢说说吧。”载仪轻缓地说着。
王语如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和载仪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些载仪早就听李易安说了,可看着眼前不再哭泣而是喋喋不休的少女,载仪便又装作不知道,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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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王语如终于喋喋不休地说完后,载仪认真地点点头。
“李易安的人已经去追踪张保安的动向了,他逃不了,还要玉兰的事情也不必太担心了,我已经找了御医来,也贴了告示招聘名医,再不济,还要洋人的医生在,玉兰不会有事的。”载仪的声音沉稳又令人心安。
王语如点点头,可她此时的心境还是慌乱得不行,她应付地点点头。
像是看出了王语如此时的想法,载仪又轻缓地说着“还记得,那日你去偷偷梦溪阁偷东西时,我曾写给你的话吗?”
王语如转过头去,看着载仪那温柔的眸子,她点点头。
“勿要强为自己下判词,珠玑三千字,箴言尚可拟,请君莫摒之。”载仪又轻轻年初那句话。
“不要总是感慨命运待你如何,还没到最后,没人知道真正的结果,这些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定数,不要为此哭泣。”
载仪的话不是说教但却比任何说教都有用,王语如原本木讷的眸子也渐渐有些些许的光亮。
“身体还好吗?我带你在李府逛逛,你还从来没在李易安的地盘多待过几天吧?”载仪轻笑着说道。
王语如仔细想来自己这一路的确赶着着急,还真没在李易安的府邸之内待过。
载仪说的话,也的确让王语如不再陷入无限循环的悲伤情绪之中。
就像载仪所说的,她不该将这一切归为命数,强行为自己下判词。
“说得像你和安哥多亲密无间,逛了这李府多些时日一样。”王语如此时还带着些许哭后的鼻音,但语气却开心了不少。
载仪见到她这副模样,他紧压着的眉目也终于有了些许的舒展,他语气轻柔笑着说道“是是是,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