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王语如和载仪匆匆赶来,临近年关,诏狱内的侍卫也少了不少。
王语如和载仪跟着侍卫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看见了里面被锁着的载玄。
载玄低着头,王语如拍了拍外面的锁子,惊扰载玄抬起了头。
载玄顿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站起来。
可在站起来的时候却一瘸一拐。
“姨娘,大哥,你们终于来了——”载玄带着哭腔嚷嚷着,如同受了欺负的小孩在向自己的父母诉苦。
王语如看着瘦了一圈的载玄,有些心疼。
侍卫很快便将门打开了,载玄立马飞奔出来,左拥右抱地揽住王语如和载仪二人,声泪俱下地嚷嚷着。
“终于,终于有人来救我了,这里真的不是人能过的地方啊,大哥。”
是载玄的出头,才让王语如和载仪等人能够被顺利放出宫中,若不是载玄在,恐怕现在王语如几人还在宫中与太后盘旋。
载玄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最没用担当,但真当出事的时候,他却能够挺身而出。
王语如摸了摸载玄的头发,轻轻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回家,玉兰知道我和载仪要把你接回来,开心极了。”
还在嘤嘤啜泣的载玄听见玉兰两个字,顿时擦干了眼泪,抬头问道。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王语如回答着。
-------------------------------------
几人乘车快速的回到了襄亲王府。
还没进门,就瞧见富察华萱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三人。
她着急的搅着帕子,在见到三人身影的时候顿时激动的一颤,连忙上去迎接。
见到王语如和载仪的安全回归,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见到身后的载玄,她顿时哎呦一声惊叹。
她连忙跑到载玄面前。
“娘——”载玄又是一生‘惊天动地’的哭泣声。
富察华萱连忙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回来的路上,王语如和载仪对载玄说了近些天发声的事情,回来的路上还对他玛玛的死又是一场痛哭。
回来了,见到大难不死的额娘,此时思念的紧了,更加伤心。
“回屋说吧,外面冷。”载仪打破二人的哭泣声说道。
富察华萱松开载玄,接着有些犹豫地看向王语如和载仪。
见富察华萱这副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却欲言又止,王语如疑惑了。
“怎么了?福晋?”王语如问道。
富察华萱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在你们走了不久后,柳家小姐来了,此时正在大厅等着呢。”
王语如此刻才了然,王语如看了一眼载仪又接着看了一眼富察华萱。
她此时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多余,毕竟柳小姐才是以后襄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柳小姐以后才是富察华萱的儿媳妇,而王语如则是个外人,将走的外人。
王语如落寞的低下眼眸说道“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吧。”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伤心,富察华萱听出来了,刚想要说什么,王语如却大步流星不给任何机会地走了。
富察华萱见王语如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还不忘轻轻拍了拍载仪的后背。
“你愣着干什么呢?不追上去?”
富察华萱这样问着,一旁不知道这些天变故的载玄瞪大了眼睛。
他想,自己没看错吧,额娘竟然让大哥去追着姨娘认错和好?
载仪这边叹了口气,看着王语如离去的背影,他没有动。
“载仪,你这是怎么了?”富察华萱问道。
“额娘,我今日交付兵权了。”载仪轻轻地说着。
富察华萱和载玄此时却都瞪大了眼睛,载玄连忙抓炸载仪的衣袖。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兵权啊,你为了救我这个窝囊废,你······你怎么能,大哥!”载玄气急败坏的说道。
载仪却轻轻抓住了载玄因着急不断乱颤的手臂。
他轻缓地说道“不全是因为你,德不配位必受其罪,我如今拥有的兵权,只会为咱们家招来横祸,这样的权力,我要它有何意义?”
“大哥,可是话不能这样说,你忘记你的理想了吗?更何况如今你损失了大半的兵力,又当如何自保?”载玄急迫地说道。
“我的理想我从未忘,我会用实际证明,我一生都会追随它,至于你所说的自保,我手底下的精锐部队未被交让,不过,他们的训练必然无暇东顾,所以,在不能保护好她的时候,我尽量不要为她招惹祸端才好。”载仪慢慢的解释着。
富察华萱和载玄自然是知道载仪口中的‘她’是指王语如,载仪这副模样很少见,这是时代的洪流在逼迫也是父权规劝的裹挟,他不得不这样选择。
而王语如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对象,他本该远离她,是自己无数次心软。
而如今交了兵权,也就意味着,当自己在争权的路途中,最快牺牲的往往就是他的软肋,所以,她们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直线。
王语如本就要走了,此时更不该诸多打扰,扰乱二人彼此的凡心。
“可是,大哥,你就不怕错过她,万一,你再也找不见她了,你该怎么办?”载玄问道。
载仪听到这个问题,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曾经因为自己的偏爱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无论是那只叫小花的猫还是无数次被父亲扔掉的玩物,只因是他的喜爱,过往的经验告诉他。
就算短暂的失去王语如也好过永远的别离。
更何况,他不能确定王语如对他的心意又是如何。“我还没有能力给她一切,就想要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她又当如何,她的志向,必定不是简单的要在这王府里一辈子百无聊赖的依赖男人度日,我将她变成禁脔一样,只会让她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