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如姐,你开心吗?”玉兰转过头看向王语如。
王语如半眯着眼睛,盯着被橘黄色夕阳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
“开心,但也不完全开心。”她如实回答。
玉兰笑了笑转过身去“我也是这种感觉,我以前在床铺上无数次幻想,我要是也能离开王府不再做丫鬟有多好,可此时真的离开了那片故土,我却舍不得······”
“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归来,又不是再也不回了。”王语如笑着打趣她,可她此时的心境又何尝不是如玉兰所说一般。
“语如姐,你说我们会后悔吗?”
王语如愣了一下,接着又道“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勇敢的人才能先享受世界,过往的一切终究会变成过去,如果不及时剥离,我恐怕真的要成为我最害怕成为的人了。”
玉兰似懂非懂地听着王语如的话,她打算扯开话题。
“语如姐,我们到了英国,先去哪里?”
“去伦敦,找我父亲,咱们的钱不足以支撑学费外的任何开销。”
王语如刚说完话,可下一秒,她就觉得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上来。
马上,王语如就忍不住干哕起来,呕吐不停。
玉兰见状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拍拍她的后背“语如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船啊?”
王语如皱着眉头,强行忍下那股心恶的感觉,仔细思索。
“也许吧,我休息一会就好。”
“船上有医生,我带你去看看吧。”玉兰着急坏了。
王语如犹豫了片刻,本不想要去,能省一些钱就多省一些,可那恶心的念头一直冲击她的天灵盖。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和玉兰一起去了。
······
这艘轮船上有外聘的中医,他给王语如把了把脉,接着大喜的神色看向王语如。
“夫人,您这是有喜了啊!”
听着医师的话,王语如瞪大了眼睛。
“什么?”她和玉兰异口同声的喊着。
“不过我摸了你的脉,不太平稳啊,最近一定没有注意保养吧,若是再这样不注意身体,可能会有滑胎的风险,我给你抓几副药吧。”说完,那医师就去给王语如抓药去了。
王语如长叹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她回想着,那些日子载仪总是索求的很多,可却没想到,在她已经远走他乡时,才得知怀孕的消息。
“语如姐,怎么办?”玉兰急忙地问道。
王语如摇摇头,她也不知啊。
“玉兰,你说,我该留下这个孩子吗?”王语如转过头认真地问道。
玉兰犹豫了半天,只是摇摇头。
“语如姐,那是你的孩子,该由你做决定才对。”
王语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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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的朝堂又一次按常开启。
只是休沐几日,没成想朝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家一大家族除了柳风蕤都被罢免前往湘南,调离京城,据说,柳家小女还因此殒命,其中内在有不少人打听,据说和襄亲王府还有一层关系。
至于襄王府,这些日子的破落自然也尽收在群臣眼底。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襄王府会如当代红楼一般,如梦破碎。
现在襄亲王已死,载仪手中的军队已经被太后瓦解的不剩什么,众人皆议论,此时的敬亲王载仪此时就如同丧家之犬。
可载仪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窘态。
太后也如往日一样,辅佐小皇帝,一切都回到原点。
可群臣心里也明白,这事情还没完,太后怎么会放过敬亲王载仪?
若是斩草不能除根,那太后就不必多此一举生出这么多事来。
今日的太后,便不断用精美的护甲敲打着昙花木椅子,看向朝堂之下的载仪。
“敬亲王,我听说,前日你阿玛襄亲王薨了,哎呀,这日子啊,催人老咯,当初我和你阿玛还都是年轻人,哪里想过,现在我竟然送走他了。”
她这话说得实在可笑,载仪也依旧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毕恭毕敬出列。
“太后,阿玛已死,请勿多言叨扰。”他的话很绝情,就这样直接了当的怼了太后一通。
载仪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圆滑了。
太后一声冷笑“是是是,襄亲王已死,你是否要承袭爵位啊,我·····”
“太后,臣不愿承袭爵位。”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竟就被载仪的话给截断了。
太后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将她本来计划好的一通话术全部打乱。
“你不袭爵谁来?”
“臣有一弟弟载玄,臣不在乎虚名,恳求太后肯许,让弟弟替我。”
载仪说着,右腿被打断膝盖骨的腿还在微微颤抖,可他的眼神却是冷漠又布满一片阴云。
太后在和他对视时,那一眼就叫她心里一紧。
“那你·····”
“今天下太平,臣想要辞去职务告老还乡,臣前些日子伤了腿,想要归回老家,准备养伤,或是做个闲散王爷,不知太后可否肯许臣的这些心愿。”
他这话一出,顿时整个朝堂都安静了几分。
载仪的告老归家意味着他选择退出了政治的中心漩涡,权力将会远离他,若他日再想回到朝廷分一杯羹,恐怕就再也不可能了。
这个绝对太大胆了太傻了。
可有些人却觉得载仪匆忙,让自己人畜无害的弟弟守在京城,承袭爵位,护住家族最后的荣光。
而自己则远离京城韬光养晦,毕竟他即使留在京城,太后也随时会找机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