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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大厘城北斗观,北斗塔五层。
新玉衡正在这里吃吃喝喝。
她仍旧没有摘掉那狰狞的面具,但也将面具上抬,将她的嘴露了出来。
朱唇淡红。
柔软明亮。
仅仅露出的下巴,白皙而晶莹。
只从这半张脸,就能知道她一定是一个绝世佳人。
不过她吃饭的方式,却让她的美貌受到了一些影响……
只见她大开大合的盘着腿坐着,一点淑女的样子也没有。
她拿着匕首,直接扎着一块羊肉,大口的吃着。
妥妥梁山好汉的吃饭姿态。
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粗犷和豪爽。
而这时,新玉衡耳朵一动,她忽然抬起头,同时按下自己的面具,道:“谁?”
“别紧张,是我。”
这时,一道儒雅随和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新玉衡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她抬眸看去,便见白发道人,不知何时进入了五层内。
而她直到白发道人近身了,才发现白发道人的身影。
不过新玉衡并不意味,在她看来,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白发道人看着她,笑了笑,声音温和道:“继续吃你的。”
新玉衡也不客气,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继续大口吃肉了起来。
她看向白发道人,说道:“秦文远这次应该已经离开了。”
白发道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他看上新玉衡,道:“秦文远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新玉衡忙摇头:“没有,他很善解人意,担心我会被怀疑,什么都不让做。”
白发道人微微颔首:“还算他怜香惜玉,这一点,有我当年的风采。”
新玉衡不知道该说啥,所以沉默应对。
白发道人笑了笑,道:“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走了。”
“走?”
新玉衡忙问道:“去哪?”
白发道人一头白发随风而动,他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道:“龙口城。”
“龙口城!?”
新玉衡听到白发道人的话,不由的惊呼出声。
她说道:“那里太危险了!”
“你要知道,那里可是……”
白发道人微微点头,说道:“我自然知道那里危险,毕竟,那里可是他们真正的老巢。”
新玉衡说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
白发道人立于窗户处,居高临下俯瞰整座大厘城。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动他衣袖飘飘。
他目光平静的俯瞰着大厘城,说道:“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到了。”
“现在,我该去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新玉衡疑惑道:“他?”
“北辰。”
白发道人淡淡道:“当年,我有个东西被他算计了去,虽然他不当人,可我还是要履行我的诺言的。”
“现在,时间到了。”
“所以,我该取回我的东西了。”
新玉衡眼眸瞪大,说道:“这……这太危险了。”
“现在北辰还不确定你究竟死了没有。”
“所以,纵使这些年你都没有出现过,以北辰的性子,他也绝对会十分谨慎的。”
“到时候,你若是真的如约去了,那肯定会是十面埋伏的。”
“更别说,你若是去了,那你这么多年的隐藏,可就都白费了。”
新玉衡很是担忧。
而白发道人,仍是平静淡然。
他说道:“十年了,那是我的东西,我必须要取回。”
“而且,既然我选择出现了,那就表明我不怕被他给发现我的假死。”
“做了十年的死人,我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我的准备都已经完善了……现在,也该到了结一切的时候了。”
新玉衡瞳孔微微一颤。
她放下了插在匕首上的羊肉,看向白发道人,神情肃穆:“到了该终结一切的时机了吗?”
白发道人双手负于身后,白发随风肆意张扬着,他说道:“差不多了,最迟,接下来的一年内,也该结束了。”
“这场近二十年的对弈,该分出胜负了。”
新玉衡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压下了心中的波动。
之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睛,说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白发道人摇了摇头,道:“不必。”
“此去龙口城,只是为了取回我的东西,顺便告诉所有人……我的归来!”
“还未到真正大决战的时候,你先不要暴露。”
“而且……”
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新玉衡,说道:“秦文远那小子都舍不得让你冒险,我若是让你因我暴露了,秦文远不得找我拼命?”
新玉衡:“……”
她无奈道:“别开我的玩笑了。”
白发道人爽朗一笑。
他拢起衣袖,说道:“不出意外,北辰也应该会立即返回龙口城的,他不会忘记和我的约定的,所以……你可能也要一起前往龙口城了。”
“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
新玉衡道:“你说。”
白发道人目光悠远,神色悠长。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对秦文远吐露任何线索,可秦文远这小子聪明随我,我觉得,他可能也会去龙口城。”
“但龙口城内危机四伏,远非是大厘城和太和城所能比的。”
“所以,若是这小子去找你了,或者你发现他了,我希望你能劝住他,让他不要做任何事。”
“龙口城不是只凭他那些力量就能抗衡的,若是他真的想做什么,那就等联盟大军抵达,用大军直接横推,否则……九死一生。”
新玉衡抿了抿嘴,说道:“若是你遇到了危险,他要去救你呢?我也拦着他吗?”
白发道人洒脱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记住,我若真的遇到了危险,那也只是我故意陷入的危险,是为了让你们看到的危险,总之……”
他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就算亲眼看到我被杀了,也别出手。”
“这深潭,你们只看到了最表面罢了,其内里的波涛汹涌,非是你们能想象的。”
“当然……”
他走到门口,忽然抬起手摆了摆:“我水性很好,再深的潭,也淹不死我,所以听我的,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