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云漫夏悠悠提醒。
夏莲忙挤出一个笑容,有些担心的样子,“漫夏,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这些年我怎么对你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我真有些伤心。”
“没有谁跟我说什么。”云漫夏浅淡一笑,“我只是觉得,我已经十九岁了,那些股份也该拿回来了,放在莲姨那里,别人会多想的,比如觉得莲姨想贪我的东西。”
夏莲手上用力,差点把笔给捏断。
“你怎么和你莲姨说话的?”云鸿怒道,“你莲姨对你多好,这些年为你费了多少心,你就这样揣测她?”
云漫夏心中冷笑。
对她好?为她费心?
是啊,对她好,为她费心!
要不是为她费了那么多心,她的名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听,被同龄人圈子排挤在外,人人提起她都像个笑话!
她也不至于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更不至于和外公家疏远得像仇人!
她牵了下唇,“我没想这样揣测莲姨,但莲姨如果还不签字,就会有很多人这样揣测她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莲握笔的手上。
云鸿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比夏莲这个当事人还感到难堪,他可忍不了别人说他后娶的妻子贪图亡妻给女儿留下的遗产!
“小莲,签字!”他沉着脸道,“你好心帮她保管,但不是谁都会感谢你的,你听听这话说得多难听!”
夏莲用力抓着笔,笑容牵强,几欲呕血。
好不容易拿到手里的东西,她早就当做自己的了,怎么甘心就这么撒手?
但云鸿都这样说,她要是真的不签,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怀疑这死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选在这种场合,逼她不得不把东西还回去!
云漫夏大概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心中哂笑,这不废话吗?
能和好姐妹的丈夫搞在一起,还图谋人家遗产,这能是什么要脸的人?
不逼一逼,她怎么可能会撒手!
夏莲最终还是十分艰难地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她忍着火气,神色无奈。
“我怎么会贪图你这点东西?既然不放心我,好了,拿回去吧。”
文件递给云漫夏的时候,她心里都在滴血。
但面上一副明明对继女掏心掏肺、却被对方冤枉的模样。
夏莲平时很会经营自己的名声,这会儿一露出这般神态,立即有人同情她了,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开始嘀咕云漫夏,觉得她狼心狗肺,污蔑继母,咄咄逼人。
重来一回的云漫夏,早看透了夏莲,哪能看不出她这点小手段。
她弯了下唇,满眼孺慕,“我知道莲姨不是那种人,莲姨对我的关心我都看得见,这些年对我事事亲为,连出席宴会的礼服都上心准备,虽然我不太喜欢……”
“但莲姨怎么会算计我呢?我才不信呢。只不过外面人会乱猜,所以我就先把股份拿回来好了,反正早晚也要还我的,莲姨你说对吗?”
夏莲听得心梗,却半个字没法反驳,难道她要说她就是在算计她、就是想要她的财产吗?!
只能挤出个笑容,“……漫夏你还愿意相信我就好。”
而宾客中,刚刚夏莲弱势,他们觉得云漫夏咄咄逼人,现在云漫夏突然提醒了下礼服的事,又一副全然信赖夏莲的样子,又有人看不过去了。
“这姑娘是个傻子吧?她那后妈一看就没安好心!那礼服好看,她自己女儿怎么不穿?她自己怎么不穿?啧啧,这就是傻白甜吧,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现在还觉得她后妈是个大好人呢……”
隐约听见一句,云漫夏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
夏莲也听见了,胸口顿时闷出一口血。
说话的人是瞎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