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沉眸子，她没再要将人带走，只是开口道，“不走也行，但是我们得谈谈条件。”

老太太坐下，侧眸看向苏沂，“小沂，有纸笔吗？”

“有的。”苏沂点点头，忙不迭拿过来，便看着老太太执笔落字。

老太太的字写得漂亮，宛若瘦竹更似清风，笔触间如青龙盘旋，优雅中不失苍劲，一看就是年轻时写下来的老笔杆。

不过顷刻，老太太就已经将这份合同写作一式两份。

她干净利落将笔扣上，正色道，“把这个签了，我可以不带小沂走。”

苏沂循着纸张的方向细细看去，这张纸虽写得简洁，她却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关心。

奶奶说苏沂必须拥有乔家的股份，奶奶说苏沂必须受到和乔婉一样的优待，奶奶还说……苏沂有自己选择住处的权利，不开心了可以随时回家。

眼光至此，苏沂心底已经泣不成声。

她紧紧攥着拳，强迫着将情绪关在瞳孔里。

一侧，周雅如将合同拿起，见到字体的时候，极诧异地瞄了老太太一眼。

很快，周雅如将其放下，笑眯眯开口，“老太太，没想到您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胃口这么大，这苏沂是我们乔家的女儿，不是你家的孙女，该给的我们不会少给，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乔夫人会不会给，自己心里清楚，小沂尚且年轻，好哄骗，但是我老婆子可不糊涂！”

语罢，老太太更是笑笑，“乔夫人该不会是打着，将我孙女骨髓骗走，随后便将她丢出家门的算盘吧。”

心思被戳中，周雅如极明显地怔了下。

乔婉见周雅如处处落于下风，终于忍不住了，两三步上来，直接夺过了那张合同。

迅速看了看，她没犹豫就直接将合同直接撕碎。

“你这死老太太，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凭什么她苏沂初来乍到就得到这么多！苏沂到底是回来认亲的，还是回来圈钱的！”

极上不了台面的把碎纸片摔到桌上的行为，吼叫的泼妇样和大小姐这词压根扯不上关系。

自打刚才进来，老太太就对这个所谓的血缘孙女极为不满，莽撞无礼不说，现在看来更是没有半点教养。

一时间，老太太对乔婉更是厌恶到极点。

老太太没搭理乔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周雅如，“乔夫人，贵女的反应只会让我觉得，我方才的猜测是真的。”

周雅如本就因为这该死的谈判而头疼，乔婉这不懂事的死丫头竟半路又冲出来给她施加压力！

周雅如看看一心为她解忧的乖巧苏沂，再看看除了帮倒忙就是大喊大叫的乔婉，一时间她心中的那杆秤竟冲前者偏移。

下一秒，周雅如开口，“可以。”

话音落下，苏沂原本一直默不作声，内心却感觉在意料之中。

乔婉这么作，她只要装得懂事无比，她不信周雅如这种豪门贵太太会不喜欢乖巧的小丫头。

她亲眼看着周雅如签下了那份合同，又看着乔婉怒摔了一个杯子直接跑上楼。

视线挪到地面上的那堆碎片，苏沂忙蹲下身去收拾。盯住某碎片，苏沂指尖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