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迦陵的蒙学办起来啦。
前期招生四百多名,年龄从五岁到十五岁不等,有男有女,女多男少。免费蒙学初开始报名时,来的学生并没有王迦陵想象的那么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七八岁以上的孩子能帮家里干活了,五六岁的孩子可以带弟弟妹妹玩减轻父母的负担。
很多织工也知道上学好,但是与其学一点字不上不下没什么大用,还不如给家里干活赚钱。
王迦陵被门可罗雀的蒙学打击到了,但她没有气馁,和武婧儿商量之后公布了一些奖励方案,来蒙学报名的学生这才多了起来。
这些孩童分成两班,上午和下午分别上两个时辰的课,学制两年。成绩优异者,织造局资助其继续深造。
蒙学书籍有两种《千字文》和《声律启蒙》,而《兔园册》是学习完上面两本之后才开始教授。除了这些,还有算术课、纺织课、武术和突厥语课。
武术课是苏大为了支持主母报名开办的课程。大唐尚武,无论男女多学点护身本领准没有错。
突厥语课则是公主府一位名叫鱼菩的护卫提供。武婧儿知道后,十分惊讶,自己护卫竟然有人会说突厥语。
鱼菩摸头,憨厚一笑,向武婧儿解释其出身,原来他是个“蕃二代”。阿耶出身突厥别部,随部落归附大唐。
鱼菩不同于蕃户的阿耶,他在大唐一出生,就拿到大唐“绿卡”,成为大唐的百姓。
#34;你今年多大了?#34;
鱼菩胡须连凳而卷曲,脸色黝黑,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
“我今年二十五岁。”
啥?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年龄,鱼菩的父辈可能是太宗皇帝时归附大唐的。
“我和家里学了突厥语,虽然在南方没啥用,但公主不是问了大家所长嘛,护卫队里我的突厥语说得最好。这些娃子要学,我就教。#34;鱼菩道。
于是,织造局蒙学多了一门外语课。
房如雪和王迦陵一人带了一班,教授学生《千字文》。紫菀在织造局的职务比房如雪轻松一些,她领了两个班教《声律启蒙》。
紫苑本是尚仪宫司乐司的宫女,能歌善舞,看到《声律启蒙》后,如获至宝,将其谱成曲子。
她教
课很有意思,先教这些孩子唱熟一段,然后再教这些孩子描里面的字。孩子们通过这个方法,认字还挺快。
红药和百合教授学生打络子、描花样、绣花以及织锦。云川教授基础数学课。
武婧儿每月去一趟学堂,给这些孩子讲些专题,比如大唐律法、风土人情、经商趣闻等等,期望能开阔这些孩子的眼界。
武婧儿有时还会邀请进货的商人过来“开讲座”。
这些孩子来之前已经被家中千叮万嘱,务必要好好学习,不能被赶出学堂。因此课堂之上这些孩子十分乖巧,而且学习努力。
看着织造局欣欣向荣,武婧儿心中欢喜,这些都是她和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呀!
武婧儿喜欢在织造局内散步,札扎的机杼声,轻快的读书声,两种声音汇成美妙的乐曲,让人心生澎湃。
夏去秋来,海棠树的果子染了红意,又快要到收获的季节了。武婧儿抬头眺望远方,一座两层的楼阁映入眼帘。
那是座藏书楼,武婧儿所建,藏着她从皇宫带出来的典籍。藏书楼中想必有人正在抄写书籍吧,武婧儿猜测。
藏书楼中的场景确实如武婧儿所言,书生们低头伏案抄写典籍。楼中规定,使用藏书楼提供的笔墨纸砚,书生每抄两份书籍,可以带走一份。
若书生自带笔墨纸砚,楼中书籍尽可抄写,抄写的副本自行处置。
此规定在藏书楼没建成前,就出台了。周围的学子们无不翘首以待,期待这位永丰公主殿下会从长安带回什么书籍。
现实没有让他们失望,各种听过的,没听过的书籍,整整齐齐,排列在架子上。
大唐现在的书籍大多都是手抄,武婧儿之前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等她注意到这种情况后,立马将雕版印刷术和活字印刷术报告给武媚娘。
武婧儿带来的这批书籍有雕版的,也有活字印刷的。雕版刻出来的多是大家注释的儒家经典,活字印刷的是些不那么常见的书籍。
李治和武媚娘现在手中屯了一大批书籍,正在思考如何使用。库狄云珠带走一部分在边地推广教化是一种用法,武婧儿在江南建藏书楼又是一种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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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婧儿知道后,给他们出主意,这些书籍看起多,但分到全国就如一杯水进了大海,不如每州分一套,并公开印刷术,让他们依此为蓝本印刷。
李治和武媚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这样吩咐下去。同时嘱咐宫中的印刷工不要停,印出来的书籍放到长安和洛阳的市内寄卖。
武婧儿每月都会给李治武媚娘寄送一封奏章,里面写着苏州地区的物价、天气、民情、收成、吏治以及织造局经营状况。
武婧儿现在既是内廷女官,又可以算是朝廷官员。因此她奏章的抬头写了二人,但多半是武媚娘
最先看到,李治也是每封必看。
武婧儿奏章简洁,废话极少,寒暄完立马进入正题,还弄了什么表格、线条、柱状图之类的,神奇之中又一目了然。
全是干货,没有感情。
李治看完戏称:“她这样的奏章,要是碰到爱听好话的昏君,估计早被扔掉了。”
武媚娘在一旁附和:“是啊,三姐姐这样的人才碰到陛下这样心胸宽广的君王才能一展所学。三姐姐办的藏书楼不错。#34;
李治对这个藏书楼印象很深,心中有了主意,道:#34;不如咱们在长安和东都也建个藏书楼,就让弘儿去督办。#34;
#34;这个主意好。#34;
这对夫妻对太子李弘抱有很大的期望,在他还是少年时,就以李弘的名义组织了一批大臣学者编纂了《瑶山玉彩》,为太子扬名。
这次建藏书楼,既清贵又是收揽文人的好机会,李治自然想到了太子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