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翡有伤在身, 最好勿要动用内息,是以,他向程桐借了一匹马, 骑马而去。
然而, 他的尾巴根时不时地会磕在马背上, 很是难受, 倘使步行回去, 又实在太慢了,故而, 他仍是选择骑马。
待他回到虞府门口,他的衣衫从亵衣到外衫业已尽数湿透了。
他不愿如此狼狈地去见虞念卿,将缰绳交予小厮,而后便回了卧房去, 沐浴更衣。
褪下衣衫后,他乍见自己的手指上沾了点血, 原来是那尾巴根隐隐有些出血了,他又去瞧自己的亵裤, 上头果然附着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沐浴罢, 他取出止血的药膏来,涂抹尾巴根。
只指尖轻轻一触,尾巴根霎时疼得更厉害了,他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容易将药膏涂抹完毕, 他稍稍缓了口气, 方才穿上衣衫,去见虞念卿。
虞念卿正乖乖地躺在床榻上,腹诽着宋若翡,足音入耳, 他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房门,佯作自己早已入睡,浑不在意宋若翡是否会践诺回来陪他一道用宵夜。
“念卿。”宋若翡唤了一声,见虞念卿没有应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行至床榻前,为虞念卿将锦被拉高了些,以免着凉,继而走到桌案前,吹熄了苟延残喘的烛火。
虞念卿发觉自己成功地骗过了宋若翡,宋若翡当真要离开了,立即张口唤道:“狐媚子。”
宋若翡回过身去,点燃蜡烛,接着又到了床榻前,见虞念卿睁着双目,清醒得很。
他在床榻边坐下,柔声道:“娘亲还以为小念卿已经睡着了,原来是诡计多端的小念卿装睡欺骗了娘亲。”
虞念卿巡睃着宋若翡,确定宋若翡并未再受伤,才道:“我本来已经睡着了,都怪你将我吵醒了。”
宋若翡以指梳理着虞念卿的发丝道:“小念卿不会是在等娘亲回来罢?”
“等你做甚么?我才不会牺牲大好的睡眠等你这狐媚子。”虞念卿别扭地不肯承认自己在等宋
若翡回来。
宋若翡见虞念卿面上全无睡过一觉的痕迹,并不将虞念卿戳破,转而道:“小念卿要与娘亲一道用宵夜,还是继续睡?”
虞念卿登地坐起身来,瞪视着宋若翡道:“不是你自己承诺会尽量赶回来,陪我一道用宵夜的么?你想赖了我的宵夜不成?”
“在你眼中,娘亲便这般小气么?”宋若翡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娘亲这小娘当得甚是失败。”
“不失败,不失败。”虞念卿催促道,“快去做宵夜罢。”
宋若翡狡黠地道:“念卿夸我这小娘当得不失败,说明念卿已将我当成小娘了。”
虞念卿不满地道:“阴险狡诈的狐媚子。”
宋若翡站起身来,过分地向虞念卿伸出双手,用双手同时捏了一把虞念卿的双颊,美滋滋地道:“手感愈来愈好了。”
虞念卿从不满变成了无奈,不管是先前暴虐恶毒,阴晴不定的宋若翡,抑或是眼前这个诡计百出,没脸没皮的宋若翡,他都敌不过。
但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会让宋若翡好好长一长教训,认清他才是这虞府的当家人,不是宋若翡可以随意戏弄,动手动脚的对象。
至于要用甚么法子,容后再定。
“小念卿身为小小的男子汉,该当大度些,莫要动不动就不开心。”宋若翡戳了戳虞念卿气鼓鼓的脸蛋。
虞念卿抗议道:“不需要特意强调小小的,我已不是小孩儿了。”
宋若翡配合地道:“嗯,对,你已不是小孩儿了。”
虞念卿翻了个白眼:“你又敷衍我,你还是快去做宵夜罢。”
宋若翡含笑道:“莫急,娘亲这便去了。”
由于时近子夜,厨子早已睡下了,他不是扰人清梦的主子,不会为了一顿宵夜唤醒厨子,当然得自己动手。
他见庖厨中有包好的抄手,便煮开水,将抄手下了锅。
待抄手浮起后,他又往里头放了几片白菜叶子烫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