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翡已然无计可施:“你一日不走,我便在这宝和寺陪你一日。”
“却原来虞夫人已对我食髓知味了,想赖在这宝和寺同我偷/欢。”虞念卿抬手覆上了宋若翡的额头,蜿蜒而下,停留至唇瓣,“我只满足你一回,不会再给予你下次机会,你该当满足了。”
宋若翡叹了口气:“你为何全然不信我?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
“对,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但是是你害得我必须同你出生入死,我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若不是你,我怎会数度身陷险境?宋若翡,你是上苍派来害我的么?”虞念卿听着自己恶毒的话语,几乎是肝肠寸断,他压根不敢想象宋若翡是怎样的心情。
他终于能将宋若翡赶走了罢?
“原来我在你眼中,全无一点好处。”宋若翡悲伤地道,“我以为你已经在慢慢地接受我了,殊不知,你对我满心怨怼。”
虞念卿阖了阖双目,才道:“是你没有自知之明,我怎会接受区区一狐媚子?爹爹就算要娶续弦,也应该是大家闺秀。”
“嗯,你说得对,我的确配不上你爹爹。但无论你如何说,我都不会放弃将你带回家的。”宋若翡暂时没有气力再劝虞念卿了,不得不出了虞念卿的寮房。
残留于口腔内壁的味道十分奇怪,他去漱过口,便去练剑了。
练剑更多的是为了发泄,所以他的每一剑都充满了戾气。
他的爹娘处处看他不顺眼,他的阿兄早亡,他的继子让他时隔多年体味到了家庭的温暖,却亲手将他推入了冰冷的现实,甚至还日复一日地羞辱着他。
他这两世俱是悲剧。
思及此,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险些走火入魔。
他以剑撑地,血液从他口中直直地往下淌去,于地面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晕。
他盯着暗红色的剑身,突然想到虞念卿为那把暗青色的宝剑取名为“青丝”。
这两把宝剑本是一对,他便为这把宝剑取名为“红颜”罢。
红颜青丝终成枯骨。
那厢,虞念卿将自己的下裳穿妥后,躺于床榻上,后悔不已,他实在是做得太过了。
宋若翡不是自愿的,他不该逼着宋若翡那么做,他玷/污了宋若翡。
假使宋若翡是自愿的该有多好?
但宋若翡永远都不可能自愿。
他分明清楚得很,竟是因为宋若翡的妥协而动情了。
他盯着自己衣袂上乳白色的固体,暗骂自己对于宋若翡毫无抗拒之力。
果然,他必须快些将宋若翡赶走才行。
次日,蜂妖又来了。
楚儿去见了蜂妖,端详着蜂妖,一言不发。
她在想昨日虞念卿说的话,只因为相公乃是蜂妖,她便要拒其于千里之外么?
或许,除了不是凡人之外,眼前的相公与同她两情相悦的相公并无区别。
不过人妖殊途,如何能在一处?
万一蜂妖妖性大发,意图谋害她,她该当如何保命?
蜂妖见楚儿不说话,将自己买的绫罗绸缎从木箱中取了出来,奉于楚儿,温言软语地道:“娘子,你且看看你喜不喜欢这些样式?”
楚儿不看绫罗绸缎,亦不作答,只是道:“你固然能驱使蜜蜂,但还是节省些为好,勿要大手大脚。”
蜂妖理所当然地道:“我只是想给娘子最好的。”
楚儿奇道:“你究竟看中我哪里?我姿色平平,又无才华,你既有万贯家财,何苦执着于我?”
蜂妖深情款款地道:“在我心目中,全天下的女子全数加起来都及不上娘子的一根手指。”
楚儿将信将疑,少时,摆摆手道:“你回去罢。”
三日过去了,原本宋若翡与楚儿、蜂妖说好,仅给蜂妖三日的功夫,若蜂妖不能在三日内让楚儿回心转意,他便会将楚儿带走。
现如今,他自顾不暇,加之蜂妖看起来态度诚恳,楚儿自己亦没有提出要离开,他便假装自己已忘记此事了。
蜂妖与楚儿若能重修旧好,实乃美事一桩。
一日又一日,足足半月过去了。
这半月间,蜂妖日日都会来见楚儿,宋若翡日日都会劝虞念卿随他回家,而虞念卿日日都会求了清收下他。
虞念卿并未再逼着宋若翡做那件事,但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当时的情形。
他们在宝和寺渡过了小满、芒种、夏至,直至小暑,住持大师方才回来。
宋若翡一听说住持大师回来了,便与其他僧人一同下山迎接去了。
住持大师此番远行是四处讲经去了,显然是风餐露宿,袈裟与罗汉鞋皆破得不成样子,身侧跟着的小沙弥亦是风尘仆仆。
待住持大师与其他人说过话后,宋若翡道:“住持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住持大师颔了颔首,领着宋若翡去了一眼下无人使用的讲经堂。
宋若翡将舍利子从衣袂中取了出来:“这乃是了觉大师的舍利子,了觉大师托我亲手交予住持大师。”
“老衲已有百余年不曾见过了觉,却原来,了觉已不在了么?”住持大师登时悲从中来。
“住持大师请节哀。”宋若翡出了讲经堂,又去见虞念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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