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坐在宋若翡的寮房前, 直到月上中天,宋若翡都没有回来。
他自言自语地道:“这样很好,好得很, 宋若翡该当早些离开,在这宝和寺陪着我,为我浪费了两月多的辰光实在不值。宋若翡, 若翡,愿你从今往后惟有欢愉, 再无痛楚。”
他这样说着,话音尚未落地, 已然抱着膝盖哭了出来。
这一辈子,他或许再也不会见到宋若翡了。
宋若翡注定将是别人的娘子。
再过些年月, 宋若翡怕是连曾经有过他这个继子都想不起来了罢?更何况是他的模样,他的姓名了。
他想立刻去把宋若翡追回来,向宋若翡道歉,求宋若翡原谅, 听宋若翡的话,跟宋若翡回家。
然而, 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是个灾星,他害死了娘亲,他害得宋若翡数度九死一生。
他不能这么做。
他决不能害死宋若翡。
过往种种关于宋若翡的记忆在他脑中回放着,大多数时候,宋若翡都受了伤,安然无恙的日子寥寥几无。
他终于将宋若翡赶走了, 他做得很对。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用与宋若翡同样的力道,并对自己道:“虞念卿, 从今日起,你便是形影相吊的天涯孤独人了。”
他哭得压抑,唯恐被寺中其他人听见。
不知哭了多久,他从膝上抬起首来,呆呆地望着月亮。
月缺人分离,甚是相称。
但不同的是月亮尚有群星环绕,而他惟有自己。
要坚强,他必须坚强,今日不过是他变作天涯孤独人的第一日,今日之后,还有更多更多的日子等待着他。
他须得习惯于孤独。
孤独没甚么可怕的。
除却多胎,每一人都是孤独地来到这个世间的,所以孤独才是常态,孤独才是理所当然的。
他如是安慰着自己,眼泪却是落得更凶了。
他想要宋若翡,想要宋若翡陪着他,纵然不能与宋若翡肌肤相亲,他亦会拼命忍耐的。
但他是个灾星,不该靠近宋若翡。
宋若翡失去了阿兄,失去了夫君,已是命运多舛。
他便这么哭了一夜,待得东方发白,宋若翡都没有回来。
宋若翡果然不要他了。
他的双目业已红肿了,只能睁开一道细缝,因而,他去洗了一把脸,草草地用过早膳便睡下了。
他发了一个梦,梦中,他与宋若翡一般年纪,爹爹一眼便相中了宋若翡,向宋家下了聘,让宋若翡当他的娘子。
洞房花烛夜,他挑起宋若翡的红盖头,与宋若翡饮过合卺酒,便吻上了宋若翡的朱唇。
朱唇浅尝自是不足够,他彻底地尝了一番,直令宋若翡浑身发软,连声唤他“夫君”。
接着,他取下了宋若翡的凤冠,解下了宋若翡的霞帔,褪下了宋若翡的嫁衣,露出了大红色的绣着一双戏水鸳鸯的肚兜来。
宋若翡害羞,他便没有扯下这肚兜,只是隔着肚兜抚摸。
宋若翡犹如一张紧绷的弓将柔软之处向他送来,他盛情难却,垂下了首去。
而后,他与宋若翡水到渠成地成就了好事。
次日,宋若翡红煞了脸,软软地唤他:“夫君,夫君,夫君……”
成了新妇的宋若翡更添一分妩媚的风情,教他挪不开双目。
他捧着宋若翡的双颊道:“若翡,我心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