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翡与楚儿在县城找了一圈, 没能找到封修远的踪迹,只找到了封修远买下鎏金团花纹银妆奁与琉璃簪的当铺。
据当铺掌柜说这两件物什是由一家道中落的官宦女所当的。
封修远并未对楚儿撒谎,这两件物什既不是偷来的, 亦不是抢来的。
所以它们应当不会给封修远招来杀身之祸。
封修远无亲无故,要将其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宋若翡见楚儿垂头丧气, 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安慰都毫无意义,遂沉默不言。
楚儿吸了吸鼻子:“我们回去罢。”
宋若翡问道:“回哪里去?”
“回家。”楚儿勉强笑了笑, “我想回家等修远回来。”
“好罢,回家。”宋若翡驾车将楚儿送回了家。
楚儿堪堪下了马车, 便对宋若翡道:“虞夫人,你回宝和寺去罢。”
“我就算回了宝和寺亦无济于事。”宋若翡忧心忡忡地道, “昨日那登徒子嚷着要报案,他或许真去报案了,我暂且在这儿陪你,万一衙役找上门来, 我不能留你一人应对。”
好的不灵,坏的灵。
宋若翡这话音落地不久, 两名衙役便找上了门来。
老光棍住于邻村,曾见过楚儿几面,知晓楚儿住在这楚家村,便带着衙役来楚家村认人,一见得楚儿,他便指认道:“就是这两个下贱的淫/妇伤了俺。”
淫/妇这个称呼当即使得宋若翡想起了虞念卿, 他已记不得在这两月间,虞念卿到底用了多少次淫/妇或者雷同的名词诋毁他。
他定了定神,反驳道:“是你意欲对我们无礼在先, 我不过是反抗罢了。”
老光棍面色发白,捂着疼痛不减的裆部,无辜地道:“月黑风高,俺是为你们着想,想送你们回家,连你们的手指头都没碰一根。”
其中一衙役打断道:“县太爷自有分晓,请。”
宋若翡与楚儿不得不随衙役们去了县衙。
宋若翡看着村人们的眼神,不由担忧起了楚儿以后的日子。
从村人的窃窃私语中,他得知了这个登徒子乃是一光棍,姓王。
楚儿同王光棍扯上了关系,纵然楚儿并未被王光棍得逞,怕是少不得流言蜚语。
到了县衙,宋若翡跪于公堂之上,不卑不亢地道:“难不成妇人家遭遇了心怀不轨的歹徒,便只能任由其为所欲为,反抗不得?”
公堂外面围着不少妇人,闻言,俱是义愤填膺。
“青天大老爷,王光棍的裆部是我踢的,那/话/儿是我废的。恳请青天大老爷将虞夫人放了罢。”楚儿不知这两样罪名若是被定下来了,要坐多久的牢,但她打定了主意要一人揽下。
是她请宋若翡下宝和山,帮着她找相公的。
宋若翡倘若不下宝和山,根本不会遇上这等事。
“楚儿姑娘不必如此,将稻穗插入那/话/儿绝非你能做到的。”宋若翡朗声道,“请县太爷明察秋毫,若不是王光棍图谋不轨,我岂会将他废了?”
县令问王光棍:“你有何要说的?”
“俺冤枉啊,俺昨日做工回来,偶遇她们,俺怕她们走夜路出事,才提出要送一送她们,没想到,她们不识好人心,将俺废了,俺以后可怎么做人啊……”王光棍涕泪俱下,“还请大人为俺做主。”
这案子正审着,由于宋若翡貌美,观客愈来愈多,将公堂外头围得水泄不通。
这案子的当事人仅有三人,双方各执一词,县令一时间难以断案,姑且将双方都关押了起来。
宋若翡坐于稻草之上,变出了一只馒头来,递予楚儿:“你该当饿了,吃罢。”
楚儿确实饿了,她再次见识了宋若翡的本事,颇为崇拜,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才问道:“虞夫人不为自己变只馒头出来么?”
“我不饿。”宋若翡近来没甚么胃口。
“唉。”楚儿将手中的馒头掰下一半,继而将没咬过的一半塞入了宋若翡手中,道,“虞夫人,你都快瘦成皮包骨了,得多吃些。”
宋若翡不便拒绝,咬了一口馒头。
那厢,虞念卿全然不知宋若翡被下了狱,顶着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又去求了清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