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翡追问道:“你认为这桩命案是何人所为?”
掌柜摇首道:“毫无头绪。”
宋若翡又问小二哥:“你是如何想的?”
小二哥答道:“我认为这桩命案应是墓虎所为, 或是此处又出了其他吃人的妖怪。”
“多谢。”宋若翡提醒道,“切记定要将门窗锁死,以免凶手再有可趁之机。”
言罢, 他便抬足去了柴房。
一踏入柴房,他突发奇想地道:“这暴雪天不易逃走,有没有可能凶手出了客栈一事仅仅是幌子, 实际上,凶手去而复返, 藏身于这客栈当中,准备伺机而动?”
“不无可能。”虞念卿正色道, “这客栈统共两层路,我去将二楼搜查一番, 若翡便将一楼搜查一番罢。”
“好。”宋若翡瞧了昏迷的妇人一眼,正欲出柴房,突地被虞念卿环住了腰身。
“若翡。”虞念卿将下颌抵于宋若翡的左肩之上,“若翡, 小心些。”
宋若翡用自己的右颊蹭了蹭虞念卿的左颊:“放心。”
而后,他便推开虞念卿, 搜查去了。
可惜,他将这客栈一楼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通,莫要说是凶手了,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能搜到。
片刻后,他听得虞念卿下了楼来,遂仰首望住了虞念卿。
虞念卿蹙眉道:“凶手大抵从未上过二层楼。”
“倘使凶手真是墓虎, 那么她最为喜爱的吃食便是活着的婴孩,这客栈当中尚有两名婴孩。”宋若翡提议道,“我们先将那两名婴孩保护起来罢。”
虞念卿颔首道:“只能先如此了。”
两名婴孩一男一女, 男婴由其祖母与祖父带着,而女婴则由其父母带着。
这四人显然已听闻之前的命案了,皆很是警惕,宋若翡与虞念卿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开了门,并将他们集中到了一间客房内,便于保护。
老妪怀中抱着自己的孙子,颤声道:“凶手马上便能被抓住了罢?”
客房内登时一阵沉默,后由宋若翡打破了沉默:“凶手定不会逍遥法外太久。”
许是老妪抱得太紧了些,大胖小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另一名女婴霎时被吵醒了,亦哭了出来。
一时间,这客房变得甚是热闹。
宋若翡想起一事,道:“念卿,这客栈后头有鸡圈、鸭圈,你且去看看鸡、鸭是否无恙?”
“我这就去。”虞念卿当即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回道:“鸡鸭无恙。”
宋若翡分析道:“按照墓虎的食性,如若吃不到婴孩,便只能吃鸡、鸭了罢,或许她今日已吃饱了,或许她正谋划着如何将这两名婴孩拆骨入腹。”
“不论如何,我们如今所能做的,不过是静观其变罢了。”虞念卿劝道,“若翡,你且去歇息罢,这边有我守着便足够了。”
宋若翡的修为已略逊于虞念卿,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安心歇息,遂矢口拒绝道:“我陪着你。”
虞念卿欲要再劝,蓦地被宋若翡捂住了唇瓣。
他并不拨开宋若翡的手,而是故意舔/舐了一下宋若翡的掌心。
掌心发痒,宋若翡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来,虞念卿却是状若吃惊地道:“若翡,你怎地了?”
宋若翡瞪了虞念卿一眼:“明知故问。”
由于两名婴孩哭闹不休,任凭其父母、祖父母如何哄都不见效,惊扰了其他的房客,房客纷纷来抗议了,不乏口出粗话者,更有一人险些将房门撞破了。
在房门被撞破前,宋若翡开了门,见是一壮汉,歉然地道:“孩子年幼,不分昼夜,扰了兄台的好眠,请见谅。”
壮汉破口大骂:“管好你的奶娃子,小心老子将他们都掐死!”
你的奶娃子……
他恐怕将要为虞念卿断袖了,绝不会有孩子。
宋若翡抬指一点壮汉的手肘,这手臂即刻耷拉下去了。
“莫要造口业。”他温言道,“慢走。”
壮汉疼得面色苍白,不敢硬碰硬,仓皇而逃。
一炷香后,两名婴孩方才接连止住了哭泣。
宋若翡坐于桌案前,一手托着后脑勺,一手端着茶盏。
他呷了一口热乎乎的太平猴魁暖身,太平猴魁未及漫过咽喉,虞念卿已在诸人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红糖糕,敏捷地跃上了他的膝盖。
——这太平猴魁是启程前,由虞念卿所准备的,虞念卿知晓他嗜茶,准备了十余种上等的茶叶。
他摩挲着虞念卿的皮毛,柔声道:“很暖和。”
女婴的母亲突然发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宋若翡不假思索地道:“锄强扶弱罢了。”
女婴已破涕为笑了,大大的眼睛圆溜溜地瞧着宋若翡,胖乎乎的小手一伸,便抓住了宋若翡的一缕发丝。
宋若翡任由女婴把玩自己的发丝,并不动气。
女婴将宋若翡的发丝缠于自己手上,又冲着宋若翡奶声奶气地道:“抱抱,要抱抱。”
宋若翡从未抱过婴孩,婉拒道:“对不住,我不能抱你,我不知该如何抱,生怕将你弄疼了。”
女婴听不懂宋若翡的话,只一个劲地道:“抱抱,要抱抱。”
年轻的母亲向锦衣公子展示了该如何抱婴孩,而后,将女儿递向了对方:“抱抱她罢,这小囡可挑剔了,除了我与她爹爹,谁人都不让抱,将她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气得够呛。”
宋若翡盛情难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女婴,这女婴生着一副好模样,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必然会迷倒万千男子。
女婴一被宋若翡抱于怀中,便用小胖手去揪宋若翡的衣襟,继而将脸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