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回观望的视线,转头看了她一眼。“嗯。”
“表哥来了多久了?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郑婼薇没话找话。
裴璟珩略略一顿,淡声道:“我也是刚来。”
说话间,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场中。
郑婼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顿时一绷。
抿了抿唇,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忽然开口道:
“表哥不知道吧,阮妹妹多受欢迎,刚才一进来,几位公子的眼睛几乎要粘在她身上了,个个儿围在她身边,妹妹长妹妹短的叫,比着献殷勤。不过我瞧着,阮妹妹似乎对谢家二公子多有青睐……说不定再过不久,阮妹妹就要传出喜事了呢!”
话音落,男人缓缓转头,黑幽幽的眸子犹如万年深潭,看的人无端心头一凛。
“妒心太重,会一生不幸。你且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过头,抬脚走了,留下郑婼薇煞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
她才是他的亲表妹啊!
他为什么要次次对那个捡回来的冒牌货破例?
为什么,从小到大,他这么疏远她,疏远郑家,让人半分都亲近不得?
郑婼薇不甘心地哭出了声,捂着嘴转身跑了。
--------------
比试结果很快出来,卢凌风两中红心,一箭射偏。谢绥只有一中红心,射偏两箭,剩下两个人,一箭也没中红心,裴洋甚至还射脱了靶。
几个公子哥儿都臊的不说话,阮娆却不管其他,坐在那儿只顾收银票。
一百两换五百两,这买卖划算。
“阮姐姐,你的射艺太好了,什么时候学的呀!”
谢灵儿一屁股坐在阮娆身边,眨巴着眼睛一脸钦慕。
阮娆数钱的手一顿,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先前身子不好,于是学了射箭,强身健体,还能纾解愁闷。”
她声音发涩,缓缓开口道。
那时候的她有苦难言,整日郁郁寡欢,身子愈发不好,小病小痛不断,又不愿出去走动,于是在大夫的建议下,她开始练习射箭。
从拉不开弓,到次次箭中靶心,中间流淌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她无法向外人诉说的愁肠百结。
所幸,都过去了,再也不会重来了。
“原来射箭还有这么多好处呀,那阮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谢灵儿拉住阮娆的衣摆,撒娇般地扯了扯。
阮娆斜了她一眼,“我可从来不白收徒弟。”
谢灵儿脸色一僵,抿了抿唇,将脖子上那串八宝璎珞再次摘了下来。
“我身上的银子都赌光了,只剩下这个,还是祖母送给我的……”
谢灵儿一脸不舍地望着手里的璎珞。
家道中落,她身上能戴得出去的首饰并不多,她都这么扮可怜了,她应该不会收下吧?
“红玉,收起来。”阮娆一脸笑眯眯,偏不如她所愿。
先前谢灵儿扮猪吃老虎,明里暗里帮着郑婼薇,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