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说这话时,想到了那日去的时候,胡夫人的屋内,凄寒无比,尽是红布,大白天却紧闭窗门,本就只有一根蜡烛在燃烧,明明暗暗的,好生吓人。
玉兰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语如听了这话有些震惊“这三样东西,胡夫人是准备自尽吗?”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载仪也缓缓开口“胡夫人受这起案子影响最深,所以不难排除这个可能。”
“可她这样不也就辩证的替民间传说证明的那样,是她杀了三人,如今自尽只是让她落下话柄,这罪名千古都洗不掉啊。”王语如说道。
李易安拍了拍王语如的肩膀,以示安抚,缓缓开口说道“我已经派了更多的人去重点关注胡夫人的院子,我们不能确定胡夫人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胡夫人不能就这样死。”
听到这话,王语如也放下心,安哥是个廉洁公正又有报复的官员,他自不会为了给朝廷不伤及彼此的答复而潦草结案。
众人就这样在张府的厢房小聚了一会儿,王语如和玉兰与程蝶馨说着在景州迟到的美食和认识的人,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都和二人聊起来了。
三个少女聊到好笑处,还会齐刷刷的笑出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就这样为这场聚会不自觉地添加欢喜的氛围。
而两个男人这边,则在下棋对弈。
载仪持着一颗黑子,眉目深邃却认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下棋子。
“景州的事情谢谢你。”一旁的李易安持着白棋思索着说道。
载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浅笑。
男人之间的默契,李易安知道载仪已经无声的回复了。
说起李易安和载仪,二人早年也曾有过一段羁绊,不过并不算深,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这场京城的案子又重新将两人绑了起来,二人的羁绊便有重新搭起。
“明日我要出发去寿城处理些事情,三日后回,你看好这一切。”载仪突然张口淡淡的说着。
这话惹得李易安抬起眼眸“看好什么?”
二人心里门清,对方说得是什么。
可载仪却浅笑一声“我说‘所有’。”
李易安见载仪这副模样,便也没说话,点了点头。
“语如知道吗?”李易安将白棋围绕住载仪的黑棋,吃了载仪一颗棋子。
载仪回头,看了一眼在三个姐妹中手舞足蹈逗得大家乐呵呵的王语如,那飞扬开心的模样是载仪在与她相处中从未见过的。
载仪看了一会才回神,便慢慢回头道“她根本就不在乎我去哪儿。”
李易安听了这哀怨的一句,没忍住心里笑了一声,但面色不露,继续下棋,没有接话。
二人下棋期间也在闲聊,但大多都是政事上面的。
这副模样倒也和谐。
王语如这时嘴也得出空来,回头看了一眼李易安和载仪。
她不由得感慨,这二人关系进展很快啊,明明二人前几日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又互相不对付的政敌,何时他们竟然还统一上了战线了?
但王语如也没多管,他们两个和谐了,载仪就不会像上次那样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贬损一通安哥,自己也不该多说,搞得里外不是人。
当晚,王语如便在张府住下了。
程蝶馨几人都很不放心,可王语如却觉得时间紧迫,她害怕胡夫人出了意外,这起案子当真成了悬案,那么姐姐的冤情就没法平反了。
王语如和玉兰就住在了张府的后院厢房。
那厢房虽气派干净但因为少有人入住,总是冒着一股阴森的寒气,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玉兰害怕得不行。
“玉兰,你若是害怕你便回府吧,我自己在这也没事的。”王语如看着玉兰那副吓坏了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忧。
“那哪儿行?我害怕但我能保护你,你势单力薄的可不成。”玉兰虽胆小但是个仗义的,她说着还作势挥了挥手里的匕首,以示自己的胆量与决心。
“话说,语如姐,咱们今晚还要去那里调查吗?”玉兰问道。
“看你那小胆样子能去哪啊?我打算去拜访胡夫人,套套她的话才行,这起案子与她绝对密不可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必定是揭开迷案面纱的关键。”
玉兰听着直点头。
冬日的京城入夜很早,漆黑的夜晚仿佛是无边的浓墨撒在了这浓重的天空之上,连星星都没有闪耀,这厢房屋内实在太久无人居住,过于阴森寒冷,玉兰浑身打颤早已经钻进了被褥之中。
“语如姐,你来之前你听没听过这张府的一些事?”玉兰问道。
王语如正在观察着这厢房的陈设,被玉兰这句话搞得有些懵“什么?”
此时还没等玉兰那颤抖的声音发出,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这吓得王语如也一颤。
紧接着一道尖锐刻意拖着长调的歌谣幽幽地在远处传来‘天上的星星眨呀眨,路边有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没有家····’
这歌曲的台词并没有什么恐怖之处,可这空旷又尖锐的声音在这黑夜中飘荡,让人只觉得肾脏都跟着颤抖,浑身尽是寒冷。
那幽幽的声音不断传来,忽远忽近,不一会就消失了。
此时玉兰已经被吓得窝在被褥里颤抖地哭泣着,王语如也被这一出吓得不轻,王语如缓缓走过去抱住颤抖的玉兰。
除了玉兰的哭泣声,这屋内只剩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蜡烛忽明忽暗,被风吹得摇曳不定。
在这一切都陷入极其干净的时候,突然一声刺耳又明亮的女声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