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忌他们拿着载玄的性作为要挟,依照他的性子,早就举兵进宫了。
“我的人说,是载玄跑了出去。”李易安回答道。
载仪听着这话,只得皱眉。
“再想想办法吧,童蒙。”载仪向后仰着身子,张开嘴,喉结滚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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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李易安就来接走程蝶馨了,如今李易安按照约定,已经放了程蝶馨的卖身契,让她恢复户籍,回了明月戏班。
二人没有了主仆关系,本不该一起同进同出,但程蝶馨和李易安早就形成了非同寻常的默契。
李易安在京城买了一辆造价不菲的洋气车,他不似载仪这样的八旗权贵不需要避讳太多。
于是,程蝶馨便能经常搭乘他的车回家。
此时就是李易安来王府接走了程蝶馨。
王语如和玉兰在门口处看着远去的程蝶馨和李易安的背影,李易安在走路时,会将抵御风雪的伞向着程蝶馨倾斜,使得程蝶馨没有沾染一点雪花。
王语如看着二人好看的背影,她和玉兰都愣了愣神。
王语如先回神“她劝我劝得头头是道,我看她也是个迟钝的。”
玉兰也附和“是啊,瞧瞧,多配!哎呀,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语如姐,我说得对不对?”
王语如瘪了瘪嘴“那就算是吧。”
玉兰先一步走回了院子,就在王语如正要跟着进入院内时,不远处又走来一道身影。
王语如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不断靠近,只是一眼,王语如就认出了那是伯纳德。
伯纳德始终没有打伞,此时风雪彻底将他浑身浸透,原本挺拔的背头此时也被一朝风雪变成了散乱的金发。
若是定要有个贴切的形容,那么伯纳德此时,就像是被淋了雨的大金毛。
王语如知道伯纳德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院落,必定是来找她的。
于是王语如连忙跑过去,打着自己的那把小伞,前去迎他。
伯纳德身形高大,比王语如要高出两个头,王语如踮起脚尖,站在伯纳德身旁,让伯纳德也能被伞遮住风雪。
看着可怜兮兮的伯纳德,王语如连忙另一只手拿出一张小帕子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水渍。
“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王语如问道。
伯纳德面对身上的寒冷,只是一笑,他蓝色的眼眸真挚地看向王语如,眼眸微微颤动,是见到心爱的女孩时的激动。
他将自己怀里,那还热乎的紫苏酪拿了出来。
王语如愣愣地见着此时拿出还热气腾腾的紫苏酪。
看着这包装便知道是城南的那家,王语如和姐姐最爱吃这家,可是这家不仅位置偏远,老板脾气很大,最主要的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够买到要排很远的队。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
伯纳德见她笑,自己也笑了,还问她“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个老外能买到这家比我地道的京城人都佩服。”王语如故意开玩笑调侃他。
伯纳德见着王语如此时开心的笑容,他突然觉得,没有让手下,而是自己亲自排队将发烫的糕点捂在胸口,是他最正确的决定。
“谢谢你伯纳德,我很想念这个味道,我已经很久都没吃到了。”王语如并不知道伯纳德为何清楚她的喜好,王语如没有多问。
于是,她便永远不会知道,在欧洲无数个难熬差点死亡的夜晚。
支撑伯纳德活下去的就是一遍一遍看着王语如的照片以及她的所有资料。
所以,有关于王语如的一切,他都刻苦铭心。
“你也吃一块吧。”王语如很开心的分享一块给伯纳德,伯纳德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准备接住王语如给的糕点。
可当王语如看见他那双细腻洁白的手此时通红发紫时,王语如将糕点抽了回去。
她将整袋糕点放到伯纳德手上,接着将自己的狐裘大衣脱下,连忙披在伯纳德的身上。
“怎么冻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先换个衣服啊?”王语如问出来就又后悔了,她知道,自然是为了让她能吃到热乎的糕点。
伯纳德也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温柔的笑着,看向王语如“没关系的,你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些对比我曾经所遭受的并不算什么。”
王语如知道,这话只是为了安慰她。
顿时王语如的心软了下来,她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握成拳头,放在伯纳德依旧平摊的手掌心之上。
一瞬间,伯纳德冰凉的手获得了炙热却短暂的温暖。
伯纳德抬起眼眸,只听王语如严肃带着凶巴巴的怒气说道“你也该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是要保护你的,你这样,让我失职了!”
王语如此时气鼓鼓的脸蛋很可爱,伯纳德望着她,轻轻的笑着,他甚至不愿意说话,打破这样美好的氛围。
“下次不要这样了,伯纳德先生!”王语如冲着他说道。
伯纳德笑着点点头。
王语如此时两手揣在兜子里,突然摸到了冰凉的物件,她意识到,那是伯纳德曾经临走前托付给她的十字架。
王语如知道这个十字架对他老说意义非凡,于是便将十字架拿出来,想要将它归还给伯纳德。
伯纳德见状却制止了她。
“怎么了?”王语如问道。
“这条项链,还需要你的保管。”伯纳德说道。
王语如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回来了吗?”
伯纳德回想到了载仪对他说的话。
“恐怕,我还需要再回到欧洲,有些事情我必须有所了解······”才能让以后的你不会受到威胁。
后面的话伯纳德没有说出来,王语如听着这话愣了愣,伯纳德又要走了,这让她当初那股朋友离去的悲伤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