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事发突然,还未调集人手去处理换新,但最为重要的是,大家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碰着些晦气的。
于是王语如便能仔细的观察着屋内的一切。
她走到荣欣格格昨晚躺着的床铺上去看,那上面有干了的血迹,还有地上的莫名水渍。
“语如姐,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虽说这是一起赤裸裸的陷害,可若是真是大爷所杀的人,为何众人看见带着刀的大爷大摇大摆的进入,却无人阻拦呢?更何况在宫中携带刀具本身就是禁止的。”
这话让王语如陷入了沉思,可载仪平日的确很桀骜,宫廷规矩不允许携带刀具,可他的确随身携带多次。
“这屋里,真的没有被收拾过吗?”王语如问出声。
玉兰探过脑袋不解的看过去“语如姐,这怎么说啊?”
“若是这荣欣格格正在睡觉被当场刺穿胸膛,那样不会一击致命,那她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躺在床铺上,有了挣扎的痕迹,那这被褥必须是凌乱的才对啊。”王语如说道。
“你是怀疑她的死因并非是所说的那样被一剑刺穿胸膛?”玉兰疑问道。
王语如点点头“无论怎么说,载仪都是被冤枉的,凶手不是柳若霜就是太后派的人来,归根到底,我们要找到的,是死因,和能够排除载仪嫌疑的证据。”
玉兰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寻找,王语如将那床被褥掀了起来,俯下身去,去闻那被褥。
玉兰有些好奇地看过去“语如姐,你在干什么呢?”
王语如没有着急回答她,而是继续蹲下身子,趴在地上。
果然如她所料,在床铺的地下由着几滴为干涩的血。
王语如伸出手,擦拭在手上。
仔细观察着那血的颜色,接着将手指深入嘴中,尝了起来。
玉兰见此都快吓傻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跑过去拉住王语如。
“语如姐,你疯了?你在做什么?”玉兰惊慌地大喊。
王语如则是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什么,接着立刻露出喜悦的神色。
“我我猜的没错,这血的确不是人血!”王语如低声兴奋地说着。
玉兰疑惑“不是人血还能是什么?荣欣格格是人啊?还有不是人血有什么好兴奋的?”
王语如敲了一下玉兰的脑袋“笨蛋,若这全部都不是人血,就能说明荣欣格格并非死于剑刃之下流血过多而亡,而再加上宫女太监们没有第一时间证明,亲眼在案发第一现场准确无误的看清是载仪下手,那么按照疑罪从无的律法原则,再掌握一些关键物证,我可以有一半的能力保证载仪可以无罪释放!”
王语如激动的说着,玉兰听见这话才懂,她兴奋极了,立刻抱住王语如。
王语如却推了推她“我们把那被褥里面带血的那部分裁下来,到时候可以由西洋人的法医检验,呈交报告结果,作为呈堂证供。”
玉兰一听这话,立刻去按照指令去裁剪一块带血的布料。
而此时王语如则仔细地打量着这储秀宫,宫内富丽堂皇,却在一处,王语如看到了不少水渍。
王语如顿时瞪大眼睛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连忙跑到窗户口,她看着那上面明显的钉子痕迹。
这屋子的门窗昨晚被钉上了?
玉兰此时也将那块带血的布料扯了下来,看向王语如。
“语如姐,你又在神神叨叨看什么呢?”玉兰问道。
王语如轻笑一声,看向那窗户“我大概知道,她们是怎么杀人的了?”
“怎么杀的?”
王语如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间谍拍照一边说着“这种杀人手法,我曾在一个有关宾夕法尼亚州的密室杀人卷宗中看过,不过我还为接触到荣欣格格的尸体,所以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如此。”
“哎呀,语如姐,不确定我也想知道,我又没看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法尼亚什么的卷宗。”玉兰嗔怪一声。
王语如笑了笑“干冰杀人法。”
“干冰?”
“我不太了解化学科学这几门课,可我却在那卷宗里得知,大量干冰在与水接触后迅速蒸发,生成了大量高浓度二氧化碳,人在密闭空间吸入大量二氧化碳会导致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飙升,阻止氧气到达重要器官,导致脑缺氧,最后引发反射性呼吸骤停甚至猝死。”
“而致死量的干冰那是需要非常大的计量,在如此井井有条的储秀宫,你不觉得,那口大缸非常可疑吗?”
“而且干冰绝对算得上最为完美的作案工具,在事后它还会自己融化成水,叫人找不出半点证据来。”
玉兰呆愣愣地听着,顿时捂住了嘴巴。
“你看看那处的水,简直多得不可思议,在这窗户上又被钉上了钉子,那上面还带着木屑,想必拆下来的日子,也不过这几天。”
“所以,当时很有可能是,凶手先将储秀宫的窗户大门锁死,以防毒气泄露,接着用无色无味的干冰慢慢毒死睡梦中的荣欣格格,而凶手定是要比载仪先一步到达凶案现场,毕竟,要布置栽赃给载仪的现场,可时间不等人,她需要开窗通风,以免自己也被毒死,再加上喷洒血迹等,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也就造成了许多证据的轻易流露。”王语如极为理性地说着。
玉兰此时彻底被王语如的这番话折服了,她立刻点点头“语如姐,你太厉害了,那我们现在赶快出宫吧,找到证据和尸检报告,说不定真的就能够将大爷救出来了。”
王语如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拍了张照片。
王语如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否能够将载仪揪出来,毕竟,她所抗争的,是皇权。
千百年来封建的皇权如压在人们身上的一座大山。
王语如没有太多的勇气,可她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她终于也能像载仪拯救她于危难时一样,也救赎于他了。
王语如想着,和玉兰悄悄地抱着一桶味道极大的恭桶瞧瞧跑了出来。
二人按照记忆原路返回,将那恭桶仍在一旁,接着非一般的在这无人的地界奔跑。
可下一秒,两人却傻了眼。
原本在这个偏僻狗窝等候二人的富察荀尹并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