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载仪出事了,整个襄亲王府也彻底出事了,虽旨意中未说抄家,但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载仪问斩,那襄王府就彻底垮了,到时候无论是流放宁古塔还是歼灭一族,都是隆裕太后挥一挥手指的事情。
王语如站起身,想要冲出去质问那李公公,载仪究竟做错了什么,他是绝对不会杀了荣欣格格的,也不会谋反。
载仪一心为国,为何最后还是遭遇如此惨淡!
不行,这不行。
王语如就要走,却被富察华萱洞察,一把拉住手腕。
“别冲动语如,我们不可能与皇权抗争,若是那样只会鱼死网破。”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载仪去死啊!”王语如此时彻底没了往日的平静。
毕竟从前就算有什么事情,都会有载仪在身旁,他没事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如今,载仪生死难料,她彻底慌乱了心神。
“满人的规矩,过节前后不能见血,这些日子载仪是安全的,我们该做的,是如何平静下来,救他,语如,你别着急了。”富察华萱此时尽力的安慰着王语如。
王语如沉了一口气,良久才平稳了心神。
“你说得对,载仪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了,我们断不能贸然出手,现在要救载仪,只能找出证据,推翻她们的证词。”王语如激动地抓住富察华萱的手说道。
可恰好,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行吗?她们要做的不是为了判处杀死荣欣格格的凶手,只是为了让载仪死,你们就算找出真相,有真的能够有用吗?”
襄亲王此时拿着手中的圣旨,缓缓站起身,冷淡而又阴沉地说着。
这些王语如不是不知道,柳若霜对她说得那些话,已经很明白地在告诉王语如真相了。
可王语如就是不愿意相信,就这么任由载仪去死。
她们本该是新婚夫妻,不该是生离死别!
“他还是你的儿子吗?若是你的儿子,你就不必说了,我们必须要救他出来!”富察华萱此时也愤怒了,她怎能不心疼载仪。
她的儿子,可能要死了,这是她最担心最不能接受的,一直都在强装镇定的她此时也暴怒起来。
襄亲王摆了摆手,站起身,转身出了门。
王语如和富察华萱并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可此时两个女人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可是,荣欣格格薨在宫中,我们就算想要找出些证据来,也不可能啊。”王语如着急地说道。
富察华萱此时在左右踱步,终于,她在走了半晌停下来,拉住了王语如的手。
“我的侄子是宫中一品侍卫,你若是能装扮成太监或宫女,他可在黄昏换班时,将你塞入宫中,只是·······”
她沉默了好一会,王语如却抓住她的手“您说吧,我不怕。”
“你要知道,你一旦被发现,那会是什么样子的下场,如今载仪不在,襄王府如抚平,终会如那红楼贾府一般衰败,我们救不了你,你······”
“福晋,您别再多说了,我必是要去的,在过去的日子,我事事依赖载仪,载仪总会出现在我无助的时候,冒死救我,如今,换做是我,就为何不能了?”王语如坚定地说着。
富察华萱看了王语如好一会,才点点头。
“我的侄子叫富察荀尹,你叫他小五子他就能知道你是谁叫来的,好孩子,你别怕,上天会保佑我们一家的。”富察华萱拍了拍王语如的后背安慰着说道。
王语如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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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王语如和玉兰穿戴好太监的衣物,已经在接应的一处宫墙口等待了。
富察华萱临走前,见到了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侍卫眉色清秀,和载仪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相像。
王语如和玉兰很顺利见到了那位富察华萱的侄子小五子。
富察荀尹得了富察华萱的信儿,自是知道襄王府这几日遭遇了什么,虽然他很不赞成让两个女子进宫假扮太监这事情。
可他也不能拒绝心急如焚的富察华萱,只得再三叮嘱王语如和玉兰千万注意,以及宫内的诸多注意事项。
王语如和玉兰终于进宫了,进宫时天色已经晚了,二人抹黑走到了荣欣格格所住的储秀宫。
“语如姐,我们能不能被认出来啊?万一旁的小宫女见到咱们是生面孔揭露我们怎么办?”玉兰此时颇为担心地在她身后小声说着。
王语如低着头,也不转脑袋,用气声说着“传闻不是说紫禁城有九千九百九九座房子,那么多宫女太监,谁认识你谁是谁啊?快走吧。”
玉兰听了这话才算安心,立刻跟上了王语如。
王语如进入储秀宫时,根本没什么人所在。
虽说储秀宫是嫔妃们居住的宫殿,可昨日这殿内死了人,临近过年,谁会想染得一身晦气的去这里住。
宫女太监自然也是怕这些,不愿来这里。
这里今夜便极为幽静。
“你们两个进去做什么?”突然一个宫女大声呵斥二人。
玉兰顿时在身后紧张地抓住王语如的胳膊,王语如则依旧低着头,掐尖嗓子。
“回姑姑,我们是辛者库的来收夜香。”
王语如说完,不忘抬头瞧瞧看了一眼那宫女。
那宫女一听是打扫粪便的,顿时晦气的捂住鼻子,摆了摆手“去去去快些吧,取完泔水桶记得从后门走。”
王语如舒了一口气,立刻点头“知道了姑姑。”
王语如连忙和玉兰转身进了屋内。此时的屋内荣欣格格的尸体自是早早就被处理了,可这屋内的陈设摆放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