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001e+“载仪,你是在报复我吗?”王语如忍着身体的剧痛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载仪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只是希望你能爱我。”
王语如望着腿上的镣铐,她笑了。
“可我不爱你了,我们该放过彼此了。”
这次,载仪没有说话,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应王语如的是重重地摔门声。
王语如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接着钻进了被窝里,默默流下眼泪。
那日之后的王语如更加沉默了,她不再像从前一样抱有希望,脚链束缚了她的行动自由,她唯一的活动只能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
今日,载仪府中的动静很大,王语如这处偏僻的别墅都能听见几声枪击声音。
她缓缓站起身,看向外面。
那倒着的尸体是几名清朝官员。
王语如想到了那日载仪所说的,看来,外面现在已经开战了。
载仪背叛了清廷,佣兵联合革命党,推翻帝制。
这些日子王语如从未出去过,可她的心里却隐隐约约清楚,外面此时必定满城风雨。
王语如担忧爱丽丝,作为妈妈,她此时真的心乱如麻。
她无比的害怕在这场战乱中,爱丽丝会受到任何伤害。
她通过小二层的窗户望着外面,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危险却也能让她此时有一线生机。
王语如犹豫地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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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后,王语如就晕过去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王语如困难地睁开双眼,看见了自己面前的载仪。
他从不抽烟,此时却在一口一口地抽着呛人的香烟,让王语如都有些头痛。
他看到清醒后的王语如立马飞奔过去,猩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语如。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又那链子挂住了你大半个身体,你现在就死了?”他愤怒地摇晃着王语如脆弱地身体。
他这样疯狂地质问着,王语如却觉得心底更加难受。
“载仪,你最了解我,你知道,囚禁我和杀了我别无二样。”王语如虚弱地开口说着,挣脱开载仪的束缚。
载仪愤怒地瞪着眼睛看着她。
“那你也不该拿你的生命做冒险,如果你今日死了,你还有机会对我说这些?”他愤怒的吼着。
“死了也比现在像个活死人要好,载仪,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王语如不屑地笑着。
载仪愣在原地,他瞪着红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语如。
可王语如却没什么表情“你很快就要回北平了吧?”
载仪的表情微微停滞,似乎是没料到王语如知道这件事情。
王语如也是从报纸上得知这场大战的结果,载仪联合革命党人反了清廷,此时清兵被打得节节败退,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湖北军政府成立,改国号为中华民国。
这场叫武昌起义的革命胜利后短短两个月内,湖南、广东等十五个省纷纷宣布脱离清政府独立。
这也预示着,清朝离分崩瓦解只差一步了。
载仪作为核心人物必然要回北京。
这次回京,很凶险,他必然不能拖家带口而去,这样只会增添敌人拿捏他的软肋。
王语如坐起身将他拉了过来。
“你本该由更崇高的理想去实现,不该是困于情爱,载仪,我们之间,若你非要这般闹下去,恐怕今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放了我,你得到的也只会是我的一具尸首。”她此时的话语说得极为温柔,带着些许规劝之意。
载仪像是被她的话刺痛了一般,低下了头。
王语如见状伸出手温柔又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这些日子,王语如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可她却还是硬扛着。
“新的国家建立后,我们还会再见的,我记得你说的那句话,我们会肩并肩地实现心中的理想。”
这是王语如对载仪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便没再多说。
载仪就那样沉默着,他没有回答他的想法,只是转身离开。
王语如看着他离去,心中也跟着有些许的落满。
二人之间,种种纠缠,她太累了,她们终究是不合适。
当天晚上王语如被接回了别墅,她身上有几处骨折,但她很幸运,只是手臂受伤,她可以走路。
夜晚,王语如第一次敲响了载仪的卧室房门。
载仪很是诧异,看着她短着一盒柿子酥来了。
打开盒子,那柿子酥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室内,载仪的双眼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气熏到,顿时湿了眼眶。
曾经第一次品尝这盒柿子酥时,他何尝想过,她们二人之间又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载仪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拿起一块送入嘴中,他的眼泪也应声而下。
一双细腻的手替他拾去泪珠“你说,以前的你自己要是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笑话死你?”
王语如也在硬撑着泪水打趣着他。
“又不是不见了,你可以写信给我。”王语如又说道。
“载仪,我们之间的那份情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抹去,只是它不再适合拿出来重新来过了,但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
载仪笑着,可那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
“明日,我亲自送你离开,可以吗?”载仪卑微地问着。
王语如知道,如今时局混乱,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王语如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