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卿较宋若翡更早一些吃完。
宋若翡与虞念卿四目相接:“念卿,仔细自身安危,切勿逞强。”
虞念卿轻松地笑道:“我才不像你这般爱逞强。”
“我已不太爱逞强了。”宋若翡为虞念卿理了理衣襟,“如若不敌,你先撤退。”
“我绝不会硬拼的,你且安心罢。”我颇为惜命,就算要豁出性命去,我亦不能同墓虎豁出性命去,而该同谢晏宁豁出命去,性命仅有一条,珍贵得很,必须用于刀口处。
虞念卿如是想着,向宋若翡告别道:“若翡,我这便出发了。”
宋若翡冲着虞念卿笑了笑:“嗯,出发罢。”
虞念卿出了客栈,弹指间,便消失于茫茫雪原之中了。
宋若翡伫立于客栈门口,待整副身体几乎要结冰了,方才将客栈大门关上了。
雪已小了些,但足以淹没他的膝盖了。
望虞念卿平安归来。
这客栈方圆一里内仅有两个小村落,虞念卿打听了一番,没能打听到谁家的孕妇死后并未火化。
不过仔细一想,此地既曾有墓虎大肆作恶,倘若有人并未将过世的孕妇火化,定不会大肆宣扬,一旦出了事,便是惹了众怒了。
是以,他转而打听此地的坟冢多建于何处。
他身形矫健,在善心的百姓的指引下,不一会儿,便到了一片坟地。
坟冢三三两两,墓碑多是木碑,少有石碑,俱被积雪覆盖了大半。
这片坟地所葬之人估计出身贫寒,生前并不宽裕。
墓虎白日居于墓穴当中,故此,墓虎的墓穴的墓碑或是坟包该当有所松动,不然,墓虎如何进出?
然而,他将所有的坟冢一一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墓虎的坟冢并不在此处。
他马上去了另一片坟地,亦未寻到墓虎的坟冢。
不远处,还有一片坟地,乃是齐家祖坟。
齐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早已举家迁移至县城去了。
他踏入齐家祖坟,细细查看,终是被他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墓碑。
他以右手拔/出了“青丝”,又以左手推开了墓碑。
墓碑里面尽是泥土,泥土松软,甚至混着些微碎雪。
他一拍泥土,泥土当即四散,露出了其下的一口乌木棺材。
他未及打开棺材,忽有一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冲了过来,拦在他面前,质问道:“你意欲何为?”
此人乃是年近不惑的男子,衣衫破旧。
虞念卿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男子答道:“我姓齐,这墓的墓主乃是我的发妻。”
虞念卿尚不确定这棺材之中躺着的是否便是墓虎,并不挑明,只试探着问道:“你发妻过世之时,是否身怀六甲?”
男子不解地道:“你为何这样问?我发妻过世之时,并未身怀六甲。”
虞念卿不信,端详着这位齐公子,看不出所以然来。
为了一探究竟,他绕过了齐公子,并打开了棺盖,一气呵成。
棺盖后面躺着一具尸体,肚子高高隆起,吊梢眉,肤色惨白,嘴角长着一颗凸出来的肉痣,身着白衣,与秦娘子以及宋若翡所描述的墓虎的容貌一模一样。
齐公子见自己拙劣的谎言被揭穿了,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乃是替天/行道之人。”虞念卿责问道,“你可知你的发妻已成了害人性命的墓虎?”
话音未及落地,原本正闭着双眼的墓虎猛然坐了起来,朝着虞念卿扑了过去。
十之八/九是因为现下乃是白日的缘故,墓虎有些笨拙,与宋若翡所言不同。
虞念卿轻易地将墓虎掀翻在地,“青丝”抵上了墓虎的咽喉,正欲了结了墓虎,却忍不住问齐公子:“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难产?”
齐公子一颗心脏已至嗓子眼,见虞念卿陡然住了手,直觉得自己已死过一回。
“内人确是死于难产……”虞念卿听到这儿,浑身一震,他的娘亲亦是死于难产,与这墓虎一般。
紧接着,他又听见齐公子道:“但难产的原因并非胎位不正,亦不是身体素质不佳,更不是遭遇了大出血,而是被人下了毒。”
“被人下了毒?”他急声道,“你可找到下毒者了?”
“自然找到了。”齐公子面无表情地道,“便是我阿娘。当时,我出门做生意去了,而内人则在家中养胎。一日,阿娘请了一算命先生来,算出内人腹中的胎儿并非男胎,却是女胎,我乃是嫡长子,下一辈尚无男孩,若内人产下男孩,便是顺理成章的嫡长孙。由于祖父的财产归属问题,阿娘同妯娌交恶,当然想要一个嫡长孙,一则能气一气仅有孙女的三位妯娌,二则能增加争夺财产的筹码。
“是以,她端了流胎汤,逼内人喝下,还道趁着胎儿月份尚小,流干净了,便能怀上男胎。内人不肯,与阿娘大吵一架。待我回来后,她同我说了此事,我去找了阿娘,直言只消是我与内人的骨肉,无论男女俱是我的心头肉。
“我与内人皆以为此事便这样过去了,岂料,阿娘竟然在内人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导致内人难产。阿娘甚至在内人气绝后,对我道,我是个好孩子,是内人教坏了我,她已为我除害,还物色好新人了,那新人祖上多生男孩,到她这一辈,同辈中惟有她一个女孩,只要我娶她过门,定能一举得男。
“我假意应承,实际上,已做好了离家的准备。由于此地有墓虎的传闻,阿娘坚持要将内人挫骨扬灰,以免内人化作墓虎,吃了她将来的好孙儿。我提出由我来烧,并趁机做了手脚,将内人的尸体偷了出来。待我从乱葬岗偷来的骨灰下葬后,我悄悄将其换成了内人的尸体,次日,我看见墓碑被打开了,内人从墓穴中爬了出来,已然是墓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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